第五百零六章 满心疑惑_玄灵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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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满心疑惑

  牢房被分作两部分,外侧一应家什俱全,宽敞亮堂。

  正对着大门,绕过屏风,则被一面透明的墙壁隔断,背后是一间独立屋室,虽然只有两丈见方,但同样应有尽有,什么也不缺。

  站在屏风前,墙后一览无余。

  圆脸方颌、粗眉厚唇的郑常兴正靠坐在榻上,手上拿着一卷不知名书册,虽然精气神尚可,但却明显要比三年憔悴。

  也难怪,被关押在此,必然无法修炼,纵是有一身金丹修为,三年间不曾行气走脉,体内真元也早该枯竭,能够维持在金丹修为都是不差了。

  再者,终日囚禁,接受宸虚派的研究破禁,只怕有再好的心理素质,人也难免憔悴心累。

  换做李澈自己,只怕也很难坚持。

  这么一想,他又不禁回忆起谢子濯昨日的话——颜真人究竟要考验他什么?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识破,或者引起了怀疑的由故,才引以致此。

  思索间,谢子濯带着李澈来到了一旁的坐榻上,指着一个垂手的十二、三岁模样少年,介绍道:“谢全,我族中世代的仆役,郑常兴的生活起居,目前都是他在照顾。”

  谢全躬身,先问候过谢子濯,再才对李澈见礼,恭恭敬敬唤了一声:“李公子。”

  谢子濯解释道:“谢全虽有筑基修为,算是我的私仆,并非宸虚派弟子,便不与你师兄弟相称了。”

  李澈恍然。

  虽然谢子濯这般介绍,但谢全明显是谢子濯的亲信,还这般客气,李澈怎么也不会托大,拱手道:“今后得有劳谢兄了。”

  谢全哪敢与他称兄道弟,急忙摆手,侧身躲过了李澈拱手,劝道:“李公子不须这般称我,唤一声谢全全名即可。”

  李澈也不扭捏,再朝他一拱手,“好!”

  谢全这才露出笑容,对谢子濯道:“老爷,今日喝什么?”

  谢子濯摇头道:“老样子清茶就好,不过你晚些烘泡,几位该还要过会儿才到。”

  谢全领命,退到了一边。

  房间内静默下来,李澈不自觉就看向透明隔间内,见到郑常兴丝毫不为所动,这才明白过来,自外而内应是洞若观火般清楚,由内而外看,却是受有阻隔,不可窥视。

  李澈开始思考自己能做什么。

  谢子濯看他眉头轻皱的模样,只道他还在担心昨天所疑惑的“考验”之说,难得劝慰道:“不需紧张,与你只有好处。”

  李澈回神,反映了过来,心下苦笑,好奇什么好处,面上道:“好!”

  枯坐一阵,大约辰时将过,谢子濯遽然睁眼,起身道:“来了。”

  李澈紧忙跟着起身。

  房门被推开,五个高矮胖瘦各不相一的人走了进来。

  “钟真人!”谢子濯对着为首一个身环玄白二色的道人拱手见礼。

  来人身量八尺,一身灰白麻袍,头顶浓密的黑发用一根粗木簪子随意扎束,浓眉大眼,鼻如悬胆,相貌大气从容,气质和雅。

  李澈听见“真人”二字不觉一怔,待看清来人的面貌,也紧忙跟着见礼,唤道:“钟师叔……”

  这赫然是门内的天相星钟经瑜钟真人,亦即当初在门外巅云峰坐镇红尘殿的董臻的师伯。

  钟经瑜先与谢子濯颔首,再才对李澈笑道:“李师侄,你来了。”

  李澈点头,执晚辈礼,问候了两句。

  两人自是认得,当初在星祠内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李澈对这位并不甚了解,只知道此人是宸虚派内有名的法禁大师,不仅通熟阵道与符箓,更是号称卜卦易算只在颜真人之下,名气极大。

  谢子濯等他俩说罢,便又将剩下的五人一一介绍,除了钟经瑜是炼神真人,其余都是元婴修士,阵容不可谓不豪华。

  待李澈与他们一一见礼后,谢子濯便请六人一一落座,让谢全看茶,自己则领着李澈来到最下首,笑道:“听着便好。”

  李澈心下嘀咕,始终不知道自己此来是干嘛,而看钟经瑜等人,与自己招呼完后,便坐在位置上聊了起来,不禁愈发没有头绪。

  没说几句,话题就转移到了郑常兴身上。

  “贺某发现,这郑常兴身上的禁制,看似一层一层,毫无关联,实际上每一层都有勾稽,远不是破除一层后就可以置之不顾的。”

  一个须发花白,脸上生有几个棕色斑斓印记的老者抚摸着白须开口。

  “这还用贺老道你说?大家不都看出来了这点?问题在于这些禁制,每一层都很不一样,似乎完全以不同的根底手法来施展布置。”

  另一个矮胖到眼睛都眯缝的中年道人嗤之以鼻,一双比若肉蚕的双手撵着茶盏呼气轻抿。

  斑斓脸老道怒目。

  钟经瑜打断了两人,“严亢山说的没错,贺斐你不消如此,但真正的问题在于,这十层禁制每一层都迥然不同,完全是以不同的手法布置,但是……”

  “将这十层禁制勾连起来的手法,偏偏又都是同一种,即与我们破除的第一层禁制同出一源,伏罗派为何要如此行事呢?破禁的关键会不会就在这上面?”

  严亢山与贺斐互望了眼,冷哼不语。

  另一边,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叹道:“我本以为我们破除完一层即可丢开,着手处理下一层,哪知道还要回过头来顾及前一层。”

  他身材太瘦,以致于一身长袍下空荡荡的,像是套在了竹竿架上,本还算低的颧骨也显得奇高,显得整个人都不好易与。

  “古怪!太过古怪!伏罗派是真有些门道的,这些年不打交道,他们掌握的禁法这么多了?以前也是这样的?”四人中唯一的女子是个头戴发冠的坤道,手持一把拂尘,眉眼犀利,特有一股锐气,说话时咄咄逼人。

  钟经瑜摇头,“来此前我已与掌教真人沟通过了,这剩下的九层禁制不一定都是伏罗派原生的,很可能是这些年来他们意外所得,研究掌握后拿来运用的。”

  几人不约而同静默,全都惊异于伏罗派的发展速度。

  钟经瑜看大家都不说话,扭头对李澈笑道:“怎么样,李师侄,能否听懂?”

  李澈还在想他们说的伏罗派法禁到底怎么了,哪知道钟经瑜转过头来询问自己,就连其余几人也全都望了过来。

  李澈不知这是怎么恶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大概是可以。”

  “呵!”钟经瑜宽慰道:“不急,也不消勉强,慢慢听,不懂的地方可以记下来,回去后再考虑,再还不清楚,问掌教师兄或者找我都可以。”

  这是要做什么……李澈心头一动,无端觉得这天相星钟经瑜钟真人怎么像是要教导自己一般。

  他面色略有些古怪,道了声:“好”。

  斑斓花脸的贺老道笑道:“听说李师侄对炼器一道颇有兴趣?之前靠着自己炼制成本命飞剑,最近更是天天往昌宝殿跑,想来对法禁也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李澈听见这话,心中一凛,却是清楚,自己的行程动静的确落在了不少人眼里,不管有意还是无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在他那座皓月甲单九居府内,自己是能够确定无人窥伺,否则府内自带的禁阵早已有所示警。

  一声娇叱突然响起,“贺老头,你那套奉承交道的话就别拿来在这里用了,李澈一个金丹修士,能有什么独到的理解,却别捧杀后进!”

  说话的却是在场那位坤道,这女子一甩拂尘,满脸不悦。

  贺斐似乎颇让着她,对严亢山就怒目相向,对她毫不保留颜面的呵斥却只是笑笑,摸着花白的胡子没说什么。

  钟经瑜摇头,“郑常兴事关紧要,一般人没法接触到,能在这里的都是掌教师兄信得过的人,大家有什么说什么,不须客套来去。”

  说罢,又对李澈道:“长孙菱是垣象殿的殿主,话说得直接了点,但绝对没有恶意,这么说并非是看不起你。”

  “不错!我说话直来直去,李澈你若看不惯,不要理我就是!”长孙菱下巴微扬,神色倨傲,但眼中却满是真诚,不带做作。

  李澈真没想到这位竟然是垣象殿的殿主,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当初三殿联选时那有过冲突的清尘子。

  苦笑道:“其实长孙前辈说的也不差,我一个金丹修士,对法禁能有什么理解,都是照搬运用罢了。”

  “不错,你倒是看得明白!”长孙菱赞了一声,突然问道:“你当时为何不来我垣象殿?我听说你对法禁感应不差,可是那清尘子恶了你的缘故?”

  李澈没料到她随口就问起来了这件事情,只能摇头道:“非也,只是弟子心喜炼器一道罢了。与清尘子无关。”

  长孙菱盯着他看了几眼,没有再说话。

  钟经瑜将话题拉回到了郑常兴身上,继续与几人探讨法禁的事情。

  末了,他安排了几人接下来回去要研究的方向,带着众人看了眼郑常兴本人状态后,散了此处。

  前后不过一个半时辰。

  看着众人离场,李澈心头愈发困惑,说好的考验呢?他可是提心吊胆等着啊!

  谢子濯见人都走了,也起身道:“你就在这里即可,日落后自行回去,剩下的事情有谢全处理,明天不须像今天这么早,巳时前到就可以了。”

  李澈也紧忙起身,忍不住问道:“观主,只是……这样么?”

  谢子濯皱眉,“什么意思?”

  李澈四下看了眼这间屋室,开门见山道:“不是说会有考验么?”

  如果说让他坐值在这牢房外,那他能够理解,毕竟谢全一个人白天要管,晚上要管,再是铁人,即便有修为在身,也很难坚持如此之久,有个人帮忖再正常不过。

  而由将郑常兴揪出来,抓擒至此的他来负责,没有半点毛病。

  但……说好的考验呢?

  谢子濯眉头,“你没去拜见掌教真人?”

  李澈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谢子濯一甩袍袖,“你自己去问掌教真人就好,我们几人只是接到吩咐,具体原因却不得而知!”

  言罢,不待李澈再说些什么,推门而出。

  谢全见状,拱手谢了一声,回了屋内自己的房间补觉去也。

  李澈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摇头苦笑,在原地站了片刻后,回到了屋里一间单独的静室内,开始了这叫人摸不着头脑的值事任务。

  虽然左右无事,但环境不够隐秘,李澈今日便不打算修炼,在纠结了半天到底是什么“考验”后,便取出来了一些宝材,也不好着手炼器,就这么精粹材料,排除杂质。

  天边夕阳西下,煎熬的一天徐徐过去。

  “谢师弟,那我就先走了。”李澈拱手,走到了门口,他还是决定称对方一声师弟,不然直呼其名太过生分,唤作“谢兄”又太过熟络。

  补了一天睡眠的谢全精神大好,笑着将李澈送到了门口,目送他消失在楼道拐角。

  ……

  李澈走出鸟笼后,没有回转居府,而是纵剑直掠寰霄星宫。

  这半年多来,他一直都很少往寰霄星宫走动,不仅是因为自己有修炼与白羽观的事务缠身,更还因为有些心虚,生怕面对颜真人时露出什么马脚。

  但今天从早到晚,他整个人都像是置身于迷雾之中,心头被疑问与担心所笼罩,实在不是滋味,就连淬炼材料时候都很容易分神,太过危险。

  是故,他决定去寰霄星宫一探,至少要把这所谓的“考验”给问个清楚。

  而且正如谢子濯的疑惑,按道理昨天得知今天受安排要来“鸟笼”值事,还是颜真人钦点,作为弟子,他没有去拜访一趟却说不过去。

  李澈有点懊恼自己考虑不够周到了。

  剑光疾掠,飞速而至。

  李澈在寰霄星宫外落脚,经由守门童子通报后,走进了大殿。

  玉石飞台高斜秀出,他还没有说话,颜开霁的笑声便先传来:“呵呵,徒儿今日怎么有空来找为师?”

  面貌俊雅,气质洒脱的宸虚派掌教踩着星河来到他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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