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闲话人间_我在人间开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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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闲话人间

  有去的身份在庙祝和棠面前暴露。

  他当时如入无人之境般,当着和棠的面去供桌上拿烧鸡水果,看的和棠一愣一愣的。

  被训斥时,有去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蹬蹬蹬后退几步,在土地庙的牌匾上看了又看,确定是他的土地庙后,瞬间颐指气使起来。

  所以有去作为客栈的小跑堂,现在拥有了他的仆人。

  知道有去的存在后,和棠每日“爷爷”长,“爷爷”短,生怕别人不知道城外土地庙里供奉了个真土地。

  有去要他收敛些,命他在前院的角落里给他们几个摆张小桌子,美其名曰,想认真观看他的信徒。

  和棠深以为然,对有去有求必应。

  许是见到了真神,和棠这个庙祝当的格外勤快认真。

  他们五个围桌排排坐,有去撕了个鸡腿,油腻腻的手油腻腻的嘴,看了不远处坐的端庄板正的朱雀一眼。

  含糊不清道,“东家,朱雀它……一直都这样吗?”

  这也太格格不入了点,他们五个围在一起喝酒八卦,朱雀一人搬了个小案几,坐的笔直,独酌赏风。

  白泽也是神兽,他也是个正经人,同样和他们坐在一桌,仪态优雅。

  重明就更别说了,恶狗扑食般的姿态,毫无形象可言。

  白泽给自己倒了杯酒,好笑地说道,“朱雀是四大神兽之一,向来独来独往。在客栈能和我们一桌吃饭已是稀奇,出门在外,就让他自在些罢。”

  李道给他解释,“重明不被信仰,他自是没有讲究。白泽你也知道,走的是平易近人的路子,在我们面前,他端方他的,和我们不冲突。朱雀嘛,天地间独一无二的高贵鸟儿。放在从前,你这种小神,甚至不配他分一个眼神。”

  任由点点头,也补充道,“他喜欢一个人。”

  重明抹抹嘴,随手把手上的油渍擦到有去身上。见有去瞪他,他理直气壮地恶狠狠瞪了回去。

  吓得有去瞬间萎靡,敢怒不敢言。

  “哼,”他傲娇的哼了声,“你要是连朱雀这样的都接受不了,见了麒麟,怕是得坐立不安。”

  “麒麟怎么了?”有去问。

  任由也好奇。

  他是个小神,麒麟又是最早到神仙客栈的,在他之前,麒麟已经在哪儿了。

  可麒麟常年待在外地做生意,任由和有去一样,从来没见过麒麟。

  重明想了想,挠挠头,给他们解释道,“这么说吧,朱雀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你身边,能让你忽视,不会刻意释放周身的气场,是位温润的王者。若是麒麟,他要坐在最上首、最中央的位置,是位让人无法忽视存在的霸气帝王。”

  这么解释,好像还是不太通俗,不太能懂。

  重明把有去扯到跟前,“你看朱雀现在的样子,是怎样?”

  有去定睛观察一会儿,道,“清冷高贵,孤芳自赏。”

  重明道,“对了,就是这样。今日若是麒麟与我们同行,决不会允许我们五个坐一张桌子。必定是他坐上首,左右两列,仆从无数。案几上定不是凄凄冷冷的一杯一壶,他喜欢排场,要一张大桌子,各类美酒佳肴摆的满满当当。”

  “竟是如此……”

  有去仿佛想象到了一个高傲的神兽,慵懒的卧在上首,对人间的一切浑不在意,只当一场场趣味的戏剧供他享乐。

  “哎哎哎,别走神,”重明推了推他,把他从神游天外拉了回来,“有空关心麒麟,还不如给你的信徒多办点事。”

  说起当地的百姓,有去脸皱成苦瓜。

  “别提了,叫我办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伸出指头一个个掰数:

  “染布坊的常老板总希望自己能调出一种新颜色,日日过来供香火。可这种手艺活,拜我能有什么用?”

  “东堂口巷里有个妇人,姑娘二十三了还没嫁出去,把长安所有的庙都拜了一遍,还是没结果。”

  “王家媳妇天天来控诉她的恶婆婆,李家妇天天说她儿媳妇儿生不出儿子,生了闺女还脾气暴躁。”

  “菜市口卖猪肉的张屠户,每日下了市,都得过来拜一拜,希望明天一扇猪肉也能尽早卖完。”

  “砍柴人只要经过这里,扛着柴火便要我保佑他柴能卖个好价钱。你说说这,但凡能留下一根半根柴来,我也不至于如此沮丧。”

  鸡毛蒜皮,数不胜数,有时甚至连家里母鸡少下了几个蛋,都得过来拜一拜,希望能多下些。

  “我都挑着管,兴致起了,随手帮帮他们。因着有人时常应验,所以我的香火越来越旺。”

  “这么说来,”白泽笑道,“给你上香的,大部分是些普通百姓。”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太对劲儿啊。

  有去看了他一眼,总觉得白泽笑的狡猾。

  李道看热闹不嫌事大,帮他把话说明白,“白泽嫌你庙小,容不下达官贵人。”

  有去气的炸毛,“你你你,你甚至没人供奉,竟然还嫌我?!”

  “庙小怎么了?我本来就是个小土地,人家法华寺菩萨多,不来我这儿不是很正常?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吃我的鸡腿喝我的酒,说话何必这么酸。”

  他还想和白泽论个究竟,前方殿内传来一阵骚动。

  和棠在大喊,“公子,公子!”

  “莫要如此作为,土地爷爷会生气的!土地爷爷就在家里看着,他会生气的!”

  “怎么回事儿?”李道皱眉。

  殿内竟然还传出了器物砸碎的声音,简直岂有此理。

  白泽道,“今日后山桃林来了一伙年轻人,估计酒喝多了,听到百姓说土地庙灵验,子不语怪力乱神,特意来挑事。”

  重明道,“还是欺你庙小,若是其他大神庙,我不信他们敢这么干。”

  有去气白了脸。

  朱雀冷静的告诉他,“他欺上门来,你可反击,此不受天道责备。”

  几个书生在土地庙里大肆打砸一番,扬长而去。

  他们走后,和棠跪在金身下连连告罪。

  当天夜里,有去于梦中告诉和棠,此事他自会解决。

  三日后,城内几位大人家里乱做一团。

  首当其冲的是兵部尚书的幼子崔幼柏。

  那日他耍酒疯耍的最为严重,端起有去的香炉,直接摔在地上。

  崔夫人爱子心切,又不知是何缘故。只知道那日外出游玩的几个小伙子回来后,不知触怒了何方霉神,倒霉的紧。

  走路必跌倒,喝水能被呛的差点死去。昨日站在自家花园,好端端的来了一伙蜜蜂,追着他蛰。

  其他几位公子,家里找了道士做法,得以风平浪静。

  崔大人最讨厌道士法师,起初崔夫人还在观望。奈何崔幼柏倒霉的越发严重,她再也忍不下去。

  是故崔大人回到家时,看到的是一副乱糟糟的鸡飞狗跳场景。

  把他气的吹胡子瞪眼,当场拂袖而去。

  惩罚的事,朱雀替有去办了。

  无他,吃人嘴软,他脸皮薄。

  找来的道士有点能耐,能感知到他存在。所以朱雀点到为止,让他们得到教训后,很快便离开。

  唯有崔幼柏不行。

  他摔了香炉,若不好好道歉,这件事没完。

  道士来到崔府,以为会像之前一样。没想到,法术刚刚运起来,凭空出现一把火,把他家伙什烧了个精光,甚至把他胡子燎着了。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道士麻利的收拾了东西,告知崔夫人,“夫人,小公子不是撞了鬼,是触怒神灵。您且自去问问,究竟惊扰何方神圣?若知道是哪位尊神,备了礼物,速速道歉去吧。”

  崔夫人看着一脸惨兮兮的崔幼柏,又气又恼又心疼,“你这个冤家,前日究竟干了什么事,把霉神招到家里来?再不说实话,谁能救你?”

  崔幼柏梗着脖子,觉着丢人,不敢说出口。

  只道,“母亲,去法华寺,找一了大师。他定能替孩儿解此难。”

  崔夫人见他冥顽不灵,急的几要落泪,“你如今的模样,安安生生待在家里都多灾多难,法华寺那么长一段路途,出门等于送死啊!”

  崔幼柏道,“不会的,娘,你只管带我出去。要是死在半道上,我也认了。”

  他们一路上并未发生意外,同时,也没能见到一了和尚。

  彼时的一了正和萧靖下棋,听到小和尚来报,只道了声“阿弥陀佛”,拒绝见崔幼柏。

  他微笑着告诉小和尚,“告诉施主,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该去找该找之人。”

  对面的萧靖执黑问他,“大师,他该去找谁?”

  一了神秘莫测道,“找皇城的土地,也找……泉水巷的神仙客栈。”

  “神仙客栈?”萧靖疑惑,“为何?”

  “此举,贫僧解不了,亦不敢解。”

  “大师,世上,竟有您解不了的局?”

  一了眉心那颗朱砂痣越发红了起来,他笑的妖孽,眼底藏着悲悯,“将军,贫僧一心向佛,一生向佛。您若是来问我治国之术,只怕找错人了。”

  “佛陀只会渡人,贫僧几番入世出世,依旧学不会世间的道理。”

  萧靖还想再劝,“大师……”

  一了打断了他的话,“将军,若您真想求教,不如贫僧保举一人。”

  “神仙客栈——店主李道。”

  “她?”萧靖垂眸不语。

  一了笑,“将军,今日您来问江庭鱼之事,心底不就已有答案了吗?”

  “江庭鱼一事李道最为了解,您当日听到的,一如您心中所想。若是治国征战,世人无能出李道之右者。”

  “可……客栈大门早已关闭多日,也不知该到何处寻人。”萧靖面带愁容。

  一了说,“客栈历经艰难方才在长安开张,李道不会弃店而去。且耐心等待一段时日,等神仙客栈重归寂寞,必会再次开张。”

  他提醒萧靖,“将军,科举就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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