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_红衣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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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残卷的人,就因未吹动那枕边风,抱着手肘在镜前坐了一夜。

  厉青凝已不是头一回将铜镜反扣在桌了,莫不是扣上瘾了,连她的话也不想听了?

  这样下去怎能重振妻风,虽从来也没有振过,虽说“妻”这一名分也是她自封的。

  如此下去自然不行,想来厉青凝还是吃硬不吃软,就不该同她柔声细气地讲道理,再者,也哪有道理可以讲。

  她就是要丹yi-n残卷,必须得拿到。

  这一世可不能白活,那国师若真的到了需借旁人气运的时候,想来也已抵至突破边缘了,若让他借得国运,这东洲往后还有没有还得另当别论。

  如此想来,国师现下的修为着实深不可测,两大宗不过是他借来挡刀的砧上肉。

  鲜钰yi-n恻恻地看着铜镜里那如花似玉的人,几近咬碎了一口皓齿。

  这般貌美,要有多娇就能有多娇,也不知厉青凝还想如何,竟还不将丹yi-n残卷给她。

  那厉青凝怕是没挨过被链子拴的滋味,这一回,她非得拴回来不可。

  白涂伏在桌上,透过镜子里的人影,看见坐在镜台前的人一会笑,一会又龇牙咧嘴的,像是得了癔症一般。

  他不由得道:“老朽我怎不知入镜入多了还会让人患上癔症。”

  鲜钰气哼哼地将面前的铜镜倒着按在了桌上,在将铜镜按在掌心下后,她才恍然回神。

  不是,她将这铜镜反扣在桌上作甚,莫不是被厉青凝给潜移默化了。

  那毛病学不得,学不得。

  鲜钰不自在地将那铜镜又扶起了起来,僵着脖颈将铜镜给摆正了。

  白涂打了个哈欠,分明连兔唇都未张开,只是从腹里传出了那沙哑又年迈的哈欠声。

  鲜钰回头睨了他一眼,只见这兔子仍是懒洋洋的,似在桌上长了根一般,“你当真想不起那下半卷了?”

  “当真,老朽我还能骗你不成。”白涂翻了个白眼,又道:“再说,老朽我都将上卷教予你了,还怕你学会下卷不成?”

  鲜钰嗤笑了一声,“我现在倒是有些怀疑。”

  “怀疑什么。”白涂悠悠问道。

  “兴许你不是不记得,而是根本不会下半卷。”鲜钰缓缓道。

  白涂那双通红的兔眼一瞪,一对兔齿露了出来,“竖子怎敢质疑老朽。”

  鲜钰笑了一声,话虽是这么说,但她并不会质疑一个连自己法器都认不得了的兔子。

  白涂侧过身,索xi_ng不看远处那人,“不过说来,既然老朽我的青灯都在we_i风岛上找到了,说不准那残卷也在岛上。”

  鲜钰唇角噙着的笑意一凝,“早不在岛上了,我毁了星衡柱,拿了柱里藏着的古卷后才上了翱仙山,在七日过后我才打开了那古卷,怎料,星衡柱里的古卷早被换走了。”

  白涂愣了一瞬,“那we_i风岛上的人果真长了一双识得好东西的慧眼,不但将老朽我的法器带了回去,竟连下半卷也有?”

  鲜钰额角一跳,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白涂又道:“不过,若是被换走了,那真正的下半卷去了何处?”

  鲜钰垂下眼眸,紧握着五指抠了一下细嫩的掌心,“厉青凝藏了。”

  “长公主?”白涂难以置信。

  鲜钰微微颔首,那细如柳叶的眉微微蹙着,唇也抿了起来。

  白涂眼眸一转,“可你怎知是她藏了,再说你俩那般如胶似漆,她怎舍得不给你。”

  鲜钰将掌心都抠出红痕了也未松手,“我问过,是她不肯给我,

  我也不知她为何不给,也不知她在担忧什么。”

  “说来……”鲜钰话音顿了一下,“为何你那下半卷丹yi-n卷会在皇家手里,又为何会被当做禁物,被皇家交予we_i风岛封存?”

  白涂叹了一声:“不记得了。”

  鲜钰抿着唇没说话。

  过了一会,桌上那皮毛雪白的兔子道:“既然如今在长公主手里,你去吹吹枕边风不就好了。你不会吹枕边风么,这般容易的事,莫非还要老朽我教你。”

  鲜钰:……

  这枕边风她也不是没有吹过,也不知是不是吹的姿势不对,怎厉青凝就是不给呢。

  朝铜镜里望了一眼,镜里的人影确实雪肤花貌、袅袅娜娜,哪有什么年老色衰的势头。

  罢了罢了,兴许真是她那枕边风吹得不太对。

  “天牢里头,你要盯的那人如何了。”白涂冷不防问道。

  鲜钰闻言心一沉,萧大人那账簿一事,皇帝应当是还会追究的,只是不知近来皇帝心绪颇受干扰,还有没有处理案件的心思。

  想起来,昨夜她入镜之时,寻了许久才寻到了仁仪宫宁妃屋里的镜子,借着镜子又入了宁妃的梦,这才得以窥见宁妃的心绪一角。

  果真如她所想,宁妃所怀的孩子并非皇帝的,她起先不过是想诈一诈宁妃,没想到宁妃还真与二皇子有染。

  那宁妃本就瘦弱,在梦里又哭哭啼啼的,似要哭晕过去一般。

  可惜她并非圣人,心肠也不甚柔软。

  前世她也曾双手占满鲜血,全是那些y_u要她xi_ng命之人的,但她未曾错杀过一个无辜之人。

  宁妃本就有罪,她替二皇子做事时,借了他人的刀刃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偏还想要独善其身,在这宫里安然待着。

  身在宫中,多少事身不由己,鲜钰她深知此理,故而才揣摩了宁妃的心思在梦中为其出谋划策。

  如若宁妃真敢去收买太医署,皇帝就必然会得知此事,届时她便生死由命。

  鲜钰暗忖,宁妃若是坦白腹中之子是二皇子的,连带着异香之事也瞒无可瞒,那正去援灾途中的二皇子,宛如一把大刀架在脖颈上,是跑不掉了。

  毕竟,那些随行之人,全听从皇帝的。

  由此一来,萧大人一案若是明朗,无异于火上添柴,皇帝对那二皇子,想必再无怜惜之心了。

  鲜钰蹙眉道:“天牢里的清妃,这两日定要看稳了。”

  “你同老朽我说这个作甚,要看也是你自个看。”白涂背对着她道。

  鲜钰哽了一下,眼看着天色还早,想了想便站起了身,“那我出去一趟。”

  白涂从腹中哼了一声,以示自己听见了。

  鲜钰却并未出门,而是往榻上一坐,盘腿便闭起了眼。

  白涂寻思着这人的气息怎还在呢,回头一瞅,人在床榻上安安稳稳坐着呢,他两耳一竖,问道:“你不是要出去?”

  鲜钰合着眼道:“出魂。”

  “出甚的魂,莫不是又要老朽我照看你这躯壳?”白涂目瞪口呆。

  鲜钰唇角一扬,“走着去太碍事了些,也费些时间,索xi_ng出魂去看看,若是遇见持有玉令进牢之人,也好夺其身体,进牢里一探究竟。”

  那桌上本伏着一动不动的兔子,闻言一跃而下,跳上了床榻便咬住了她的裙摆,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道:“竖子岂敢,莫说老朽我没告诫过你,夺舍一事一般人可是做不来的,这可不是入镜,入镜入的是死物,夺舍夺的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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