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木子李_玄灵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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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木子李

  值候的伙计推开大门,风雪扑面而来。

  木子彻披上大氅,紧了紧袖口衣领,走进了风雪中。

  魔门城镇带有其独特的风格,虽然街道上的各式铺面与凡俗无异,但在装饰与用料上却有不小的差别。

  人们大多喜欢用些诸如青、黑、灰、棕这些暗沉色泽的石料来搭造建筑,也喜欢用朴拙的雕纹与凶恶的镇兽,使得整座小城都萦绕着一股肃杀萧瑟的气氛。

  他沿着主路穿行,走出南面城门,通过守卫安检,穿过护城河,来到了外城。

  这里有一座高约十丈的瞭望塔,塔楼底部,则是一排排独立的单层制式屋舍,俨然一座小型城镇。

  迎面走过同样披着黑毛大氅的男男女女,有人对他视若不见,有人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木子彻微微颔首,以示回应,缓步慢踱间,来到了靠近外城门的一间屋舍门口。

  他摸出一块黑色石质令牌,启动了禁阵,推门而入,再又阖上后,启动了禁阵。

  房间里非常简陋,除了必要的家什外,全没有一点多余的物件,甚至木子彻褪下大氅后,连衣架也没有,就这么挂到椅凳靠背。

  “呼……”

  他舒出一口气,伸展了下脖颈,坐到了榻上,目光莹莹出神。

  木子即“李”,彻即是“澈”,木子彻即是李澈。

  自从他出逃宸虚派,已经过去了两月余。

  当日与曹鸾战罢,他第一时间决定了去处——便是前往极北之地,在魔门领地隐姓埋名生活。

  一来是考虑到北地三洲距离宸虚派与伏罗派路途遥远,不说是走就走,隔日就能到的地方。

  其次也是因为北三洲由五大魔门掌控,鱼龙混杂,泥沙俱下,什么人都有,但管理却比较松散,不易暴露身份的原因。

  否则李澈继续在玄门、灵门领地逗留,很难不保证,宸虚派与伏罗派,乃至幽寰宫与李氏,会与麾下势力严加看察所管理区域,将他给揪出来。

  是故,李澈没有犹豫,马不停蹄赶路,跨越环灵海与中灵洲,到这几家势力触不可及的北地来。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消息传播的速度,一路北上途中,仅仅七、八日后,他便零零星星听到了有关自己叛逃的消息。

  好在那会他日夜兼程,一刻也没有停歇过,满心疲惫抵达了海岸边。

  他生怕自己暴露,即使变换了模样,也不敢从之前癸山府治下的覆水城前往中灵洲,再折转往北地,转是找了海岸边一户私下接客的船坊赶路。

  这等船坊做的就是李澈这种有猫腻,见不得光的的人的生意,收费极其昂贵且不说,更还不安好心。

  上船出海后,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海域,船主居然停船威胁收取本已约定好尾款,否则就要调头回航。

  好在当时同行的除了李澈还有另外两人,似乎也都是因为什么事情潜逃,掩藏了身份与修为。

  其中一人当即展露金丹初期的修为,另一人见势也放出了自己气息,却已可比拟金丹后期。

  李澈心里着紧时间,便也加了一把火,把飞剑放了出来。

  那船主船上共也就他与几个伙计,除了他自己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其余都是化元与筑基修士,哪里敢反抗?

  只能暗骂运道真差,碰了几个硬茬,老老实实驾船将他们送到了北地三洲。

  这船坊无论规模还是商船大小都远比不上覆水城内的船队,但好在小有小的优势,航行速度极快,甚为灵活。

  一些大船无法通行,只能绕路的暗礁,对其来说却不虞烦恼,甚至实在无法通过,调头换向也要快上许多。

  就这么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李澈终于在北芜洲与环灵海交界处落脚下地。

  原本按他所想,直接藏进北寒洲腹地最好,毕竟那里他曾去过,要熟悉一些,更也是因为那里的天气相对而言是北三洲中最为缓和的。

  三洲中就属北芜洲天气最恶劣,最寒冷,凡人只能在魔门修士搭建,刻有阵法的城镇内生活,每天只能在午后太阳最烈时出城个把时辰,否则便要被冻成一句冰尸。

  即便是修士,在外行走也得身披氅衣或披风,至少挡一挡阴寒能浸润到人骨子里的北风。

  但……没奈何,北寒洲上,御虚魔洞一家独大,考虑到自己与对方的恩怨,李澈最终选择了前往北芜洲。

  北寒洲在地图上形如一只横放的长柄汤勺,勺身乃是洲陆主体,勺柄往西面长延,像晾衣杆一般,挡在了北芜洲与北涸洲头顶,末端即是固北河起始源头。

  北芜洲上,有五大魔门之二,分别是寂月楼与黎音宫。

  李澈如今所在的城镇,乃是寂月楼治下长乐山所管理,唤作乐旸城。

  他到了北芜洲后,一路摸索至此,花了些灵石打点城防人员,混进了城防队伍里——当然,没有编制。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哪怕是城防士兵,也都有修为在身,勉强可以算作是长乐山的外围弟子,都有记录在长乐山的簿案上,这却不是给点灵石就能解决了。

  而且,李澈如今无意加入任何势力,只想找寻一个栖身之地。

  城卫军的协防人员,虽然没甚权力,地位不高,要任人指使,要班值巡逻,但好在入队门槛低,能拿定期领取月俸。

  更重要的是,协防人员可以在城内畅通无阻,不会有人来拿问你,正适合李澈如今的境地。

  当然,所谓的门槛低,也不是谁人都能进,除了要缴纳一大笔入队费外,自身还得有化元修为,还得经过挑选,与城卫军的人斗过一场,通过考验后,方能入队。

  李澈如今用灵幻画册遮掩了原身,一身修为也控制在筑基中期,凭他手段,进入协防队自是无碍。

  如今大半个月匆匆而去,他也早已熟悉了协防队的日常事务,生活逐渐稳定。

  唯一让他没想到的,还是自己所引发的动乱。

  哪怕过去了两个月,依旧是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几乎每天,走在街道上,他都能听见有人谈起此事,甚至营地内也常有人说起,品评一二。

  原本已经有消弱的势头,却又因为今天嘉峻李氏表态,重新变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李澈暗叹口气,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将以什么样的结果告终。

  唯一让他欣慰的——或者说心里松落的,还是丹田内那枚印玺。

  自从逃出宸虚派,与曹鸾做过一场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颜真人或者伏罗派那位,会以秘法掐算自己的去向。

  原本这是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好在他想起来了印玺。

  抱着试试的态度,他尝试与这来历神秘的宝贝沟通,虽然没有之前那样得到像传音耳语也似的回应,但这印玺也还是立马做出了反馈。

  它第一时间就喷薄出了大片大片的浓重墨光,一瞬就席卷了李澈浑身脉络,随后就又静止,沉寂无声。

  有用吗?

  李澈也不清楚。

  但想到此前这种墨光可以替他遮蔽一身无比精纯的法力,以致面对面和颜真人站在一起也无所透漏。

  再还有初入宸虚派内山门时,印玺明确表明曾在寰霄星宫内替自己做过遮掩,瞒及颜真人掐算……

  李澈觉得这印玺还是可以倚仗的,而且……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只不过想到这里,他不禁奇怪,自从那一次从寰霄星宫回转,印玺同他这般“直面交流”过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

  “跑远了……”李澈摇头,收拢思绪。

  总而言之,今天酒馆内听到的那个消息,说宸虚派或伏罗派至今没有找到自己,是因为两家于暗处角力,出手遮蔽天机,以求抢先的缘故。

  对此,李澈也不清楚事实是否就是如此。

  两家有交锋,有角力么?肯定是有的,但究竟为何没能够找到自己,也许不是这个原因,也许不止这个原因。

  不管怎么样,他是不敢让印玺收覆墨光,哪怕如今每日的消耗比之前要大上数倍也不止,挤压了他修行功进的速度。

  不过有一个好处。

  李澈从蝰骨盾内取出来一件明光锃亮的小扇法宝,拿在手心,须臾之间,便将其吸化成了一抔粉末。

  自从脱离宸虚派,他就不再需要刻意去控制修行速度,只要有法宝在手,他就可以将之吸化,补养印玺,并用于修炼。

  如今他才安定下来,暂还没有全力修炼,但接下来却可以花大把时间与资源到修行上面,也不须参加以前宸虚派内的值事,可以说是“一心修道”。

  虽然协防队有时会出任务,但看他大晚上还能去酒馆,其管理水平与严紧成都就可想而知。

  至于说安全保密性,这外城区域的居府每一间都是独立的,本身就内嵌有法阵来保证个人**。

  除此外,李澈还额外布置了一套阵盘,这是此前他从昌象盆地那名为象骨坡的密市内淘来,出自一位妖族的阵道大师。

  阵法名为隐精安宫阵,据说是那妖族阵道大师用亲自豢养的一种避役为主料制成,其能够随着环境变幻身色,隐藏自身,消隐气息。

  将其以秘法宰杀后,肉糜骨料用来构建炼制阵盘,血液骨髓则拿来刻绘阵纹,以这种血腥原始的方法炼制阵盘,效用独到,极力放大了这种避役的特色,是一等一的好物件。

  因是之故,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秘密暴露,且不说有两层保险,本身这种独立居府长乐山也不敢为满一己私利,拿来动手脚。

  否则以后还有谁敢来任事?

  城卫军是长乐山弟子,固然威风,但总有许多杂事要人来干,协防队的人正正合适,却不虞行此下作之事。

  更也是因为不须要,长乐山好歹是寂月楼底下的直属势力,还能图谋家野散修那点家财?

  却不至于。

  总而言之,李澈虽然脱出了宸虚派与伏罗派,被迫隐姓埋名,但却尤为自在,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成为自己主宰的滋味。

  他现在唯一苦恼的我呢提,又回到了缺乏修道资源上。且不比之前,每月有宸虚派、伏罗派、李氏的俸额可以领用,如今只能靠他自己。

  这使得李澈不得不对自己所有的灵石、法宝……做一个周详的整理,统筹好需用,哪些该拿出去,换以修道所用,哪些又该留着,以免断了自己的修炼节奏。

  除此外,新到一地,人生地不熟,如今他还没有打听好附近哪里开设有坊市,哪里有自己需用的东西售卖,或者有无替代品。

  这些都是需要一点点去摸索的。

  李澈收拢纷乱的思绪,大致安排好接下来的计划,来到榻上盘膝座下,闭目沉神,摒去杂念,静心修炼。

  丹田内玄龟印玺轻轻一颤,丝丝缕缕的墨光被导引流出,汇入经络,与天地灵浊徐徐交杂……

  翌日。

  叮铃……

  房间内的玉铃响起。

  李澈睁开眼,徐徐退定收功,望了眼窗外,乌蒙蒙中隐约有曦光放量。

  已快要卯时。

  他起身稍事洗漱,推门而出。

  呼!

  风雪倒灌入内。

  门口人来人往,吆喝声,脚步声,兵器拖动声,叮当作响,俨然一副热闹模样。

  “木兄弟,快!愣着干嘛,点卯了啊!”

  两个男子经过李澈门前,招了招手,一指北面。

  李澈冲他笑笑,回身缓缓将门关好,启动禁阵。

  另一个男子摇摇头,拿手肘撞了撞他胳膊,“我们也快,你和他说些什么,这人忒沉闷……”

  “他好歹是筑基修士啊,我们同一队的,指不定可以互相关照。”

  “互相关照?你看他谁人也不理的模样,你指望他?韦前辈都说不动他!”

  “谁知道呢……我倒觉得他人不差,只是沉默寡言罢了。”

  “你才与他见过几面?”

  ……

  背后的声音渐行渐远。

  李澈不为所动,仔仔细细将门阖好后,踱步前往北面,协防队点卯的地点就在南门护城河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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