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重明事了_我在人间开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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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重明事了

  陆七是西南地界最大的大王,所有山头都要来拜见的大王,拥有西南最主要的势力。

  他为人阴险狡诈,无人能从他手上得到好处。

  当年朝廷派兵来剿,被他识破,将官兵引至冷风山谷吹了一夜活活冻死。

  多年来,和朝廷斗智斗勇,从无败绩。

  如今青州知府上任后,只管敛财,不再管他,两方倒也勉强有了短暂的平静。

  外头传言他是个巨人,身负妖邪,吃人血肉生存;又有人说他个子矮小,像只地鼠,能在地下行走。总而言之,皆是些妖魔鬼怪一类的传言。

  其实不然,陆七是个中年美男。

  他生的温文尔雅,用着书生的儒雅端方,身形清隽,说话斯文,素日来,脾气甚好。

  只不过他习惯独居,不爱和人打交道,除了亲近的几人之外,见过他的人不多,这才让外头谣言满天飞。

  大多数时候,他都独居在山后一栋不大不小的宅院里。院子后头有山有湖有凉亭,风景雅致。

  偶尔也会下山去街上走走看看,他不喜欢人,却喜欢看人玩闹。

  他讨厌和人住在一起,又喜欢看别人热闹。

  其实骨子里是个爱热闹的人,只不过因着种种原因,变得离群索居。

  当手下陆九进来时,他正在伺候菜园子里的白菜。

  “七哥,青州城里出了事,官府要有动作。”

  陆七依旧在细致的踩着白菜叶子,头也没抬,“出了什么事?”

  陆九回话道,“城里一个姑娘未婚先孕,说是城外神仙客栈店里的伙计的,官府寻了由头派兵前往剿匪。”

  陆七神色不动,“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狗咬狗,随他们去。”

  陆九拧眉道,“可官府打下了神仙客栈,会不会调转枪头来寻我们?”

  陆七说,“派人盯着他们,知府齐观是个蠢货,大抵不敢过来找我们麻烦。”

  陆九说,“真计较起来,神仙客栈好没规矩,三教九流全不放过,连吃不上饭的乞丐的钱都要,全然不讲半点道义。他家占据要道,也不来咱们清水寨拜见,七哥,你说,要是齐观没能把他们打下来,咱们要不要……”

  言罢,做了个“斩”的手势。

  说到这里,陆七直起身子,没再管手里的白菜,“不着急。”

  他抬抬手,示意陆九暂时不要动作,“齐观虽然无能,可手下的兵马却是实打实的隶属霍家,也有些本事。和我们清水寨都能斗的难分难解,足见是有能耐的。且看看他们如何行动,伤亡如何。早先听闻神仙客栈里头的人甚是能耐,也不知大队军马过去,他们能抵挡几时?如若霍家军全然溃败,咱们清水寨倒是不必上前触霉头。”

  “敢在绿林道上吃饭的,哪个不是三头六臂?神仙客栈要有能抵挡千军万马的本事,咱们只能交好,不可轻举妄动。”

  陆九点头,“七哥说的在理。”

  他想到些事情,便对陆七说道,“我听说其他几座山头的人去了好几波,全都被打了回来。可探子打探的清楚,神仙客栈里总共不过四人,三男一女,难不成个个能以一敌百不成?”

  陆七笑道,“世上奇人千千万,敢把□□上的活计摆到明路上来,没点真本事,谁敢?”

  他肯定道,“我看,齐观这次要吃亏了。”

  不说清水寨,却说神仙客栈。

  重明的事情还没完。

  他气的在客栈来来回回走,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格老子的,早说了凡人阴险狡猾,最是需要堤防。如今可算是恶心到我头上了。当年但凡那些妖魔肯听我一句劝,早把这些人类压制的死死的了,哪到得了现在这地步?畏缩在地上的边边角角苟且偷生,竟连我都敢冒犯……”

  他气急败坏,任由不太明白。

  小声问李道,“不就是被人诬陷吗,至于这么生气?”

  重明还会在乎被人诬陷?

  李道给他咬耳朵,“重要的不是被诬陷,是被说他和凡女有孩子。这种话一旦传出去,重明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你看看朱雀,正经不正经?不还是成日里和我们家长里短的八卦?其他妖魔更别说了,这种话传出去,但凡重明以后见了其他妖魔,都得被拿来说一嘴。”

  看来,还是在乎名声。

  此时夜色正浓,白雾弥漫,冷风扫过,客栈的墙缝里漏进一点,微弱的烛火重重打了个颤。几经明灭,终于立定正形。

  “任由,把灯都点上。”李道吩咐。

  一时间,屋子里大亮。

  忽然,李道手上飘来一张白色的纸钱,猛地一下,还真把她唬了一跳。

  “任由,你没把门关严实?”她问。

  不然,纸钱从哪儿飘进来的?

  任由回答,“我关严实了啊,你说今天不开张,早早关门,我就关了。”

  李道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白纸钱,“那这是怎么回事?”

  朱雀将纸钱从她手上接过,随意扫了扫四周,“屋子里好多。”

  任由脖子一耸,气氛瞬间诡异起来。

  “不会见鬼了吧?”他害怕道。

  朱雀很肯定的摇头道,“不可能,寻常鬼魅会被我们三个身上的神光冲散,避之尚且不及,怎会找上门来?光是我们走过的地方,但凡还有一些气息留下,都会冲撞到它,何况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它又不是找死。”

  “会不会是特别厉害的厉鬼?比如封神战场退下来的,那种即将修成正果的,忽然被杀了……”任由细思恐极。

  李道打断他,“那种一般上了封神榜,再不济,也早早投胎去个天潢贵胄之家享人家富贵去了,哪个想不开去做厉鬼?”

  “无非是有人作祟。”李道冷眼看着满地白纸,断定。

  任由越看地上越渗人。

  大半夜的洒纸钱,还挺有个性啊。

  “会不会是阴差过路?”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任由见过阴差,长的可怖,不想再见第二次。要真是他们,可快点离开,别想着来神仙客栈讨一杯茶水。

  朱雀无奈道,“哪来那么不长眼的阴差?上了神谱的就没几个不认识李道,谁会跑到她跟前给自己找不自在?”

  李道,脾气臭,千人嫌万人厌,众仙家唯恐避之不及。见着她只有躲的道理,没谁会凑上前。

  重明怒意勃发,“说说说,猜猜猜,在屋里说个没完!随便感知一下就知道外头有人族宵小装神弄鬼。娘的,捉弄到老子头上来,我看他是找死!”

  说完,随手使了一个法术,把地上的纸钱通通抓在手里,一脚踹开大门。

  李道眉头一跳,想提醒他,这是自家大门,倒不必如此寻仇架势。

  谁知,一开门,一张吊死鬼的脸从门上悬下来。

  那张脸出现的那一瞬,任由被吓得汗毛直立,差点尖叫出声。

  吊死鬼还没动作,先被重明揪住领子拽下来,往前用力一扔,一口血喷在地上。

  不过眨眼之间,任由刚竖起的汗毛还没收下,吊死鬼便被重明拆穿。

  也不知重明怎么动的手,只见一片眼花缭乱,再然后,就是他手里领了个看着像是小头目的人,怒目而视道,“奶奶的,连你都敢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他左手抓着人,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大堆,右手还胡乱抓着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纸钱。

  重明把纸钱举起来,冷冷问道,“大半夜搞这种东西有意思吗?是不是特别有意思?我让你再有意思点。”

  说完,一把把手里的纸钱通通塞到人嘴里,那人嘴巴被撑的老大,眼珠子逐渐爆了出来,脸上因为窒息而通红。

  李道终于开口,轻轻的提醒他一句,“重明,不要杀人。”

  她身如鬼魅,把重明从外头带回神仙客栈,那人嘴里的纸钱掉了出来,趴在地上咳嗽不止。

  紧接着,李道缓缓走了出去,举着火把,蹲下去问他,“说吧,你是哪里来的?官府?”

  听说官府要来抓他们。

  那人还在咳嗽,李道却没耐心等他咳完。

  人对于死亡的恐惧极其刻骨铭心,刚才他才经历过一遍,这时逼供,刚刚好。

  也不多话,地上随手抓了把,泥巴白纸混在一起,不由分说往那人嘴里塞进去。

  他被呛的呼吸一窒,眼泪直流。

  终于后知后觉到此时处境危险,大喊道,“长青寨!我们是长青寨的!”

  “长青寨?那是何处?”李道皱眉,低头很认真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

  西南山头太多,知府齐观又不管,一座山头一个大王,她哪儿知道长青寨是哪个?

  随口就问,“来这儿干什么?”

  那人战战兢兢老实回答,“大王说,你们把客栈开在这里,占山为王不守规矩,可以过来攻打。”

  “哦?守什么规矩?守谁的规矩?”李道挑眉,好整以暇道,“如今的世道,拳头才是硬道理。我既敢把客栈开在这里,你们就该知道,我不让你们守我的规矩已然是天大恩德,竟还敢找上门来吗?”

  她把人扔在地上,神情很是嚣张。

  那人面有不甘,“西南谁不知道,占山为王定要递帖拜会陆七大人。你们一句招呼不打,已是坏了规矩在先,嚣张伤人在后,还枉顾道义,下九流之人的辛苦钱都抢,早已是人人喊打。就算没有我们,也有其他寨子的人过来。”

  李道点头,浑不在意,“确实,最近来找茬的人变多了。”

  “不过没关系,尽管让他们来。记住,回去好好和他们说,想死的就过来,我把店开在这里,难道害怕你们找茬不成?”

  “怕死的人吃不了绿林道上的饭,这是最后一次,你们要是再过来,就是从我手里抢饭碗。敢从我手里抢饭吃的人,从来没有。”

  “一定记住,回去一字一句传清楚了。要真有不怕死的想找事,也别让他们一个个来,只管凑到一起,也省了我的麻烦。不然你们一日来一个,我也累得慌。”

  “滚吧,我们还得找官府,没时间和你们瞎耗。”

  她漫不经心的踹了一脚地上的人,转身之时再未回头。

  李道回去,对重明说,“我们去府衙,谣言既然是从官府里传出来的,就得从那里灭了。”

  只可惜重明完全会错了意。

  她本意是把案子查清楚,然后还重明一个清白。

  这么斯文的手段,连朱雀和任由都没想到,也难怪重明想歪。

  重明冲进齐观的府邸,把他暴打了一顿,掐着脖子对他说他抓错了人,要是他敢派兵,信不信他弄死他。

  在齐府大肆打闹一番后,连冲几队兵马,吓得齐观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再不提剿神仙客栈一事。

  那夜之后,齐观遗失多年的办案手段忽然回归,不出一日,便将事情查清楚。

  原来是当地的一个泼皮借了重明的由头半夜私会,月黑风高,姑娘家看不清情郎面目,只当自己等对了人。

  齐观也不多管,把泼皮打了六十大板后,直接把那姑娘判给泼皮,往后余生,且随他去。

  他平白被人暴打一顿,这口气自然要出。

  出不到神仙客栈头上,只能出在事主身上。

  齐府守备森严,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可见取他项上人头一事不是胡说。

  他也不是西南人,犯不着死守在此,事了之后,收敛钱银,给朝廷递了折子,走了关系,调任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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