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黄雀在后
果不其然，等到下午，匆匆忙忙那三人又赶了回来。
“哟，还以为你们能带上一伙官兵，大张旗鼓的过来，把面子里子铺排的满满的呢。结果还是灰溜溜的三个人啊？真不懂事。一点气势都没有。”李道啧啧出声，嘲讽值拉满。
“连真和尚假和尚都没看清楚，不由分说就把人拉出去送死。”
“也不爱听人话，想到一出是一出。都走到这儿来了，找别人，何必呢？”
“唉呀，为人聪明过了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手指噼里啪啦打算盘不停。
萧靖被她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有求于她，只能低声下气。
“姑娘，先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此番相助。”
谁能想到，长安城里追查了数月的凶手，竟是个妖怪。
“我不帮你，”她朝一了的方向努努嘴，愿意卖个人情给他，“你把一了和尚带上吧，反正他闲着没事干。”
此刻，萧靖才愿将目光放到一了身上。
这个他从见第一眼开始，便觉得古怪的僧人。
美的像个妖精一样，勾人射魄。
李道嘴角一勾，小算盘打的飞快，必定要从一了身上得便宜，把昨夜的房钱找补回来。
她说，“不要以貌取人，他可是修成真身的和尚，真正的圣僧。你昨天看脸找人，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
“一了和尚还是很有本事的。”
萧靖将信将疑的看了一了一眼，忽然，有一瞬间，随着阳光洒进厅堂，透过光线，他看到一了身上若隐若现的金光法相。
他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自己有眼不识真神。
之后的事情进展很顺利。
一了又不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迂腐和尚，一来二去，没几句话，就把萧靖套路的死死的。
拍着胸脯要把他带进长安的法华寺。
送走他们，重明走到柜台前问李道，“你不是说，要去抓妖怪吗？怎么把机会让给别人？”
李道闭上眼睛，躺在柜台后的躺椅上，一下下摇着，安逸得很。
“抓妖怪是为了拿到妖怪手里那些断了的命线，既然有人愿意帮忙抓妖，我何必费力气？”
“一了的目的是进长安城，他抓妖怪，目的达到，我只要从他手上把命线拿过来就好。又不冲突。”
“不是拿过来，是抢过来。”重明纠正她。
“他不会心甘情愿把凡人的命线给你。”
李道睁眼，宛若眼皮千斤重，有气无力道，“他会的。和我过不去，没意思。”
李道去找一了和尚的时候，他正好在和妖孽搏斗。
她躲在云上看热闹，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无。
底下是一片水泽，不，该说，是一片沼泽。
臭气熏天，还咕噜噜冒气泡。
黝黑的气泡从地面鼓起，一个个炸开，沸腾的泥沼地，看着恶心的紧。
一了便是在一团黑泥里收妖。
一具骷髅套了个蛇皮，在沼泽地里滑溜的像泥鳅一样。
黑浆中一条光溜溜的圆润躯干四处游走，看得人毛骨悚然。
一了，像是要败了。
李道正想帮他一把，就见他手心祭出一朵莲花，莲花插.进沼泽地里，霎时开出巨大一朵。
出淤泥而不染，还能这样用？
看来是用不着她出手了。
莲花越开越大，底下的根茎蜿蜒缠绕，遍布沼泽，往各个角落延伸，捕捉池沼里的妖灵。
被他抓住了！
只见一了放松一笑，而后将莲花连根拔起。
根茎扎进了一具漆黑的骷髅里，从各个缝隙穿过去，层层束缚，把它绑的严严实实。
李道出现。
她冲一了灿然一笑，“和尚，妖怪手里的人命，你把命线剪给我吧。”
一了笑着摇摇头，退了一步。
两人都笑了。
随着一了后退一步，二人所在世界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片虚无中，头顶三个巨大的光圈，光圈上附着了一段段人世间的场景。
它在缓缓流转，二人，便在光圈中两相对峙。
“和尚，剩下的命线没用，你送给我，和我交个朋友，不好吗？我可是把客栈免费给你住了。”
一了笑的邪魅，“若是住一晚，便要付上上百年的命线，也太贵了些。”
李道冷了眼神，“给我。”
一了低下头，喃喃道，“世人贪嗔痴、爱恨苦，你拿去又有何用？”
李道冷冷道，“我说了，我要！”
说时迟那时快，李道猛地出手，手上祭出一根银鞭，一下缚住一了的脖颈，生生把他从对面拖到跟前。
猝不及防，一了一手下意识的托着莲花，另一手拉住脖子上的银鞭，想让自己喘口气。
她的鞭子有古怪，一鞭子下去，什么法力都使不出来，让他像个无力的凡人一样。
李道把他拖过去，一脚踩在脚下，眼神狠厉，“我说了，我要。”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了，一字一顿的道出了她的来历，“我是武将成神，又生于神魔混战时代。和我抢东西，你还不够资格。”
封神时代，是天地最为混乱的时代。
那个时代的人、神、魔、妖、鬼，每一个都为了活下去而日日征战。能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哪个不威震一方？
那是真正赌上性命的生存之战，没有道德伦理，没有休眠，睡觉时都要睁着一只眼睛，随时准备战斗。他们每天做的想的，就是让自己活下去。
无尽的杀戮，活下去。
胜者为王，弱肉强食而又茹毛饮血的野蛮时代。每个人都是狩猎者，每个人都是猎物。
一了松开手，为自己的不自量力感到可笑。
他一生不见血光。
而她的人生，最初的篇章里，是无尽的血色。
他试图讲理，可于她而言：
死亡，是最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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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以为你们能带上一伙官兵，大张旗鼓的过来，把面子里子铺排的满满的呢。结果还是灰溜溜的三个人啊？真不懂事。一点气势都没有。”李道啧啧出声，嘲讽值拉满。
“连真和尚假和尚都没看清楚，不由分说就把人拉出去送死。”
“也不爱听人话，想到一出是一出。都走到这儿来了，找别人，何必呢？”
“唉呀，为人聪明过了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手指噼里啪啦打算盘不停。
萧靖被她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有求于她，只能低声下气。
“姑娘，先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此番相助。”
谁能想到，长安城里追查了数月的凶手，竟是个妖怪。
“我不帮你，”她朝一了的方向努努嘴，愿意卖个人情给他，“你把一了和尚带上吧，反正他闲着没事干。”
此刻，萧靖才愿将目光放到一了身上。
这个他从见第一眼开始，便觉得古怪的僧人。
美的像个妖精一样，勾人射魄。
李道嘴角一勾，小算盘打的飞快，必定要从一了身上得便宜，把昨夜的房钱找补回来。
她说，“不要以貌取人，他可是修成真身的和尚，真正的圣僧。你昨天看脸找人，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
“一了和尚还是很有本事的。”
萧靖将信将疑的看了一了一眼，忽然，有一瞬间，随着阳光洒进厅堂，透过光线，他看到一了身上若隐若现的金光法相。
他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自己有眼不识真神。
之后的事情进展很顺利。
一了又不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迂腐和尚，一来二去，没几句话，就把萧靖套路的死死的。
拍着胸脯要把他带进长安的法华寺。
送走他们，重明走到柜台前问李道，“你不是说，要去抓妖怪吗？怎么把机会让给别人？”
李道闭上眼睛，躺在柜台后的躺椅上，一下下摇着，安逸得很。
“抓妖怪是为了拿到妖怪手里那些断了的命线，既然有人愿意帮忙抓妖，我何必费力气？”
“一了的目的是进长安城，他抓妖怪，目的达到，我只要从他手上把命线拿过来就好。又不冲突。”
“不是拿过来，是抢过来。”重明纠正她。
“他不会心甘情愿把凡人的命线给你。”
李道睁眼，宛若眼皮千斤重，有气无力道，“他会的。和我过不去，没意思。”
李道去找一了和尚的时候，他正好在和妖孽搏斗。
她躲在云上看热闹，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无。
底下是一片水泽，不，该说，是一片沼泽。
臭气熏天，还咕噜噜冒气泡。
黝黑的气泡从地面鼓起，一个个炸开，沸腾的泥沼地，看着恶心的紧。
一了便是在一团黑泥里收妖。
一具骷髅套了个蛇皮，在沼泽地里滑溜的像泥鳅一样。
黑浆中一条光溜溜的圆润躯干四处游走，看得人毛骨悚然。
一了，像是要败了。
李道正想帮他一把，就见他手心祭出一朵莲花，莲花插.进沼泽地里，霎时开出巨大一朵。
出淤泥而不染，还能这样用？
看来是用不着她出手了。
莲花越开越大，底下的根茎蜿蜒缠绕，遍布沼泽，往各个角落延伸，捕捉池沼里的妖灵。
被他抓住了！
只见一了放松一笑，而后将莲花连根拔起。
根茎扎进了一具漆黑的骷髅里，从各个缝隙穿过去，层层束缚，把它绑的严严实实。
李道出现。
她冲一了灿然一笑，“和尚，妖怪手里的人命，你把命线剪给我吧。”
一了笑着摇摇头，退了一步。
两人都笑了。
随着一了后退一步，二人所在世界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片虚无中，头顶三个巨大的光圈，光圈上附着了一段段人世间的场景。
它在缓缓流转，二人，便在光圈中两相对峙。
“和尚，剩下的命线没用，你送给我，和我交个朋友，不好吗？我可是把客栈免费给你住了。”
一了笑的邪魅，“若是住一晚，便要付上上百年的命线，也太贵了些。”
李道冷了眼神，“给我。”
一了低下头，喃喃道，“世人贪嗔痴、爱恨苦，你拿去又有何用？”
李道冷冷道，“我说了，我要！”
说时迟那时快，李道猛地出手，手上祭出一根银鞭，一下缚住一了的脖颈，生生把他从对面拖到跟前。
猝不及防，一了一手下意识的托着莲花，另一手拉住脖子上的银鞭，想让自己喘口气。
她的鞭子有古怪，一鞭子下去，什么法力都使不出来，让他像个无力的凡人一样。
李道把他拖过去，一脚踩在脚下，眼神狠厉，“我说了，我要。”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了，一字一顿的道出了她的来历，“我是武将成神，又生于神魔混战时代。和我抢东西，你还不够资格。”
封神时代，是天地最为混乱的时代。
那个时代的人、神、魔、妖、鬼，每一个都为了活下去而日日征战。能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哪个不威震一方？
那是真正赌上性命的生存之战，没有道德伦理，没有休眠，睡觉时都要睁着一只眼睛，随时准备战斗。他们每天做的想的，就是让自己活下去。
无尽的杀戮，活下去。
胜者为王，弱肉强食而又茹毛饮血的野蛮时代。每个人都是狩猎者，每个人都是猎物。
一了松开手，为自己的不自量力感到可笑。
他一生不见血光。
而她的人生，最初的篇章里，是无尽的血色。
他试图讲理，可于她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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