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闻达初来
“一个月三十两，说难挣也难挣，说简单也简单。”
“掌柜的是不干活的你也知道。”
“这是自然。”闻达点头。
任由继续说，“朱雀是个擦桌子的伙计，但他只擦桌子，其他的活都得你干。”
“洗碗我们能找隔壁的大娘，但你的负责把碗筷收进后厨。”
“端茶倒水揽客之类的我就不说了，你也知道，这是店小二的本分。至于其他的，看掌柜的要你干什么吧。”
“可又要做小二，又要结账，恐怕有些忙乱。”闻达脸上带了点为难。
任由一脸你放心的表情，“客栈也不会来多少客人，谁闲了谁去结账呗，这你不用担心。看着店里有什么活，勤快点干了就行。”
闻达含笑点头，“这是自然，给主人家干活，怎能不勤快些？”
任由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对他说道，“你放心吧，咱们客栈很不错的。衣食住行我们全包了，你一个月三十两全是零花钱。掌柜的或者其他人开心了，也会给你点赏钱。若是为养家糊口而来，我们客栈你肯定能好好干。”
“打麻将也别担心输钱，银子客栈多的是，就是少人罢了。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掌柜的，你不亏。”
他还偷偷把闻达的头拉下来，悄悄说道，“一个月三十两算少的，给多少银子全看掌柜的心情，只多不少。”
“你家日子要是艰难，可以在晚上跟在那两个身后捡垃圾。”他暗示了下对面两个男人，朱雀和重明。
“他们两都是有钱的大户人家，天天都在往外扔好东西。你随便捡点回去倒卖，捡个十天半个月的都够在京城买套三进的宅子了。”
闻达倍感奇怪之时，又觉得震惊，“这……他们不是店里的伙计吗？”
任由神秘道，“是也不是。店里只有你我是穷人，其他的嘛……”
他卖了个关子，“你以后就知道了。”
说完这些，任何笑道，“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们李道李掌柜，打手重明小哥，杂役朱雀大哥。我叫任由，是个厨子。”
闻达给众人一一见礼。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听你口音不像长安人。”这一会儿的功夫，重明已经跑到后厨去拿了盘酥鸡出来啃。
闻达面色飞快的一变，回答道，“在下亦是灾民，流窜至此。”
朱雀皱眉，淡淡说道，“说谎。”
闻达脸色一白，神情挣扎，好似有难言之隐。
这就有意思了。
李道身体躺椅后一靠，“说说看，既然是我们招进来的，总归信你不信别人。”
谁都知道神仙客栈银子多，见闻达被聘用，心生嫉妒，老远便在客栈外喊道：
“这人不老实，当初做镖师，和镖头的小老婆偷情被赶出来的。现在镖头的小老婆还跟他在一块呢。”
闻达说是灾民其实不假，他被赶出镖局后回了老家，之后随家人一起逃荒到长安城。
这次重明大张旗鼓的招小二，其中自然也有闻达家乡的人。
都是一个乡的，根本藏不住事。
他那点事，家乡的人早就知道了。
这不，见他得了个好差事，心有不甘，便把事情抖落了出来。
闻达拳头握紧，有口难言，事情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可纵使辩解，又有谁会相信？
谁不是听了他的名字，听了他的事，马上把他赶走？
镖头已经给道上放了话，谁都不许用他。
他一身武艺，如今只能给人店里当小二。
他已经做足了准备要再次被赶走，岂料，掌柜的不仅没有嫌弃他，反而是有些……惊喜。
李道兴奋的说道，“好家伙，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啊！啧啧啧，真看不出来。平日里光知道街坊邻里的事，没想到我们店里也有了个会惹事的男人。不错不错，真不错。”
闻达：……
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见掌柜的并未立刻赶他走，还是尽早解释道，“掌柜的，其中有误会。”
李道眼神暗了暗，有气无力道，“有误会啊，说说吧。”
原来没那么狗血，害她白白期待。
闻达说，“如初姑娘是被镖头强抢来的，不得已向我求助。等找到了她父母，我定会送她回家。”
他话虽说不明白，但李道聪明，从三言两语里听出了个大概。
她摸摸下巴，“你的意识是，你把镖头的姨娘救走，然后被赶出来了？”
闻达点头道，“是。”
李道又说，“那位姨娘是镖头强抢民女，你看不过眼，见义勇为。镖头行径为你所耻，你于是愤然离开镖局。只可惜被镖头在道上绝了路，只得回老家。奈何老家旱灾，没等找到如初的家人，你们一家子就已经成了灾民。对吗？”
一连说了这么长一串，都让她有点渴了。
闻达道，“是。”
这也太惨了。重明忍不住想。
接二连三的倒霉啊。
过了一会儿，闻达正色道，“李掌柜，若是镖局有人来客栈里闹事，无妨直接将我赶走。我闻达虽不算得上什么英雄豪杰，却也不愿连累他人。掌柜的能给我一口饭已是大恩大德，万不敢害您开不成店。”
任由抬头，问道，“还有人会来我们这里闹事？你是在京城的镖局被赶走的？”
闻达摇头，“不是，但长风镖局江湖上朋友众多，既然镖头决意断了我的后路，只怕……”
李道左右问了问，“长风镖局很厉害吗？”
有去不在，他们几个都不食人间烟火，怎会知道江湖上的故事？
于是回答李道的只有一连串的摇头。
李道沉吟道，“既然大家都不知道，看来不是个厉害的。”
她给闻达保证，“你放心在客栈里呆着，没人敢来闹事。”
“天子脚下，皇城边上，他没那么大本事。”
想了想，又问，“对了，你说你带着你家人一起来长安，他们现在何处？”
闻达一愣，不懂为何有此一问，但老老实实说道，“暂在城外一户人家内居住。”
他好歹还攒了些钱财，比起那些一穷二白的灾民，还是好上一些。
但也不是居住在什么大户里，就在个农家的小院里借住一个房间。
李道随手给他扔了袋银子，“把你家人带进城来，明日起，你就住在店里。”
闻达神色感动，郑重对李道行了一礼。
送走闻达，重明问她，“你不确认一下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实话也好，假话也罢，他的过去，关我什么事？”李道说。
“人品的话，再考察考察吧。”李道已经躺到了摇椅上，慢悠悠说着。
“为什么让他住在客栈里？”朱雀不满，从来没有凡人和他们一起住过。
这很不方便，晚上，是他们肆意施展法术的时候。来个凡人很麻烦。
没等李道说话，重明开口道，“笨！他不住这里，三缺一的时候怎么上？”
任由：……
虽然他不知是何原由，但绝不是这个原因。
“因为我要给自己在人间找个家族。”李道淡淡的说。
“你要找家臣？”朱雀挑眉。
重明侧目，他不明白找家臣有何用？
收敛一堆人间的财货，能干什么使？
再说了，他们要是没钱，难道还会没来处？
“对，这家客栈总有一日要被我丢掉，到时候得有人来接管。既然要人接管，自然要早早培养。在凡间选个好人，可是难得很。”说话时，李道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被镖局赶走之后只能回乡种地的镖师，想来，一没多大本事，二没多少人脉。江湖这条路又被堵了，正附和神仙客栈的孤寡。
“若是他不能接受呢？”朱雀问。
“抹了记忆赶出去呗，又不是多大的难事。”重明替李道回答。
想了想，朱雀说，“我还是不同意，你去隔壁给他租个房子，让他一个人住。”
“他不住这，怎么知道我们奇奇怪怪的？”李道睁眼看他，反问道。
“我不同意。”她断然拒绝了朱雀的提议，这件事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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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是不干活的你也知道。”
“这是自然。”闻达点头。
任由继续说，“朱雀是个擦桌子的伙计，但他只擦桌子，其他的活都得你干。”
“洗碗我们能找隔壁的大娘，但你的负责把碗筷收进后厨。”
“端茶倒水揽客之类的我就不说了，你也知道，这是店小二的本分。至于其他的，看掌柜的要你干什么吧。”
“可又要做小二，又要结账，恐怕有些忙乱。”闻达脸上带了点为难。
任由一脸你放心的表情，“客栈也不会来多少客人，谁闲了谁去结账呗，这你不用担心。看着店里有什么活，勤快点干了就行。”
闻达含笑点头，“这是自然，给主人家干活，怎能不勤快些？”
任由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对他说道，“你放心吧，咱们客栈很不错的。衣食住行我们全包了，你一个月三十两全是零花钱。掌柜的或者其他人开心了，也会给你点赏钱。若是为养家糊口而来，我们客栈你肯定能好好干。”
“打麻将也别担心输钱，银子客栈多的是，就是少人罢了。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掌柜的，你不亏。”
他还偷偷把闻达的头拉下来，悄悄说道，“一个月三十两算少的，给多少银子全看掌柜的心情，只多不少。”
“你家日子要是艰难，可以在晚上跟在那两个身后捡垃圾。”他暗示了下对面两个男人，朱雀和重明。
“他们两都是有钱的大户人家，天天都在往外扔好东西。你随便捡点回去倒卖，捡个十天半个月的都够在京城买套三进的宅子了。”
闻达倍感奇怪之时，又觉得震惊，“这……他们不是店里的伙计吗？”
任由神秘道，“是也不是。店里只有你我是穷人，其他的嘛……”
他卖了个关子，“你以后就知道了。”
说完这些，任何笑道，“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们李道李掌柜，打手重明小哥，杂役朱雀大哥。我叫任由，是个厨子。”
闻达给众人一一见礼。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听你口音不像长安人。”这一会儿的功夫，重明已经跑到后厨去拿了盘酥鸡出来啃。
闻达面色飞快的一变，回答道，“在下亦是灾民，流窜至此。”
朱雀皱眉，淡淡说道，“说谎。”
闻达脸色一白，神情挣扎，好似有难言之隐。
这就有意思了。
李道身体躺椅后一靠，“说说看，既然是我们招进来的，总归信你不信别人。”
谁都知道神仙客栈银子多，见闻达被聘用，心生嫉妒，老远便在客栈外喊道：
“这人不老实，当初做镖师，和镖头的小老婆偷情被赶出来的。现在镖头的小老婆还跟他在一块呢。”
闻达说是灾民其实不假，他被赶出镖局后回了老家，之后随家人一起逃荒到长安城。
这次重明大张旗鼓的招小二，其中自然也有闻达家乡的人。
都是一个乡的，根本藏不住事。
他那点事，家乡的人早就知道了。
这不，见他得了个好差事，心有不甘，便把事情抖落了出来。
闻达拳头握紧，有口难言，事情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可纵使辩解，又有谁会相信？
谁不是听了他的名字，听了他的事，马上把他赶走？
镖头已经给道上放了话，谁都不许用他。
他一身武艺，如今只能给人店里当小二。
他已经做足了准备要再次被赶走，岂料，掌柜的不仅没有嫌弃他，反而是有些……惊喜。
李道兴奋的说道，“好家伙，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啊！啧啧啧，真看不出来。平日里光知道街坊邻里的事，没想到我们店里也有了个会惹事的男人。不错不错，真不错。”
闻达：……
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见掌柜的并未立刻赶他走，还是尽早解释道，“掌柜的，其中有误会。”
李道眼神暗了暗，有气无力道，“有误会啊，说说吧。”
原来没那么狗血，害她白白期待。
闻达说，“如初姑娘是被镖头强抢来的，不得已向我求助。等找到了她父母，我定会送她回家。”
他话虽说不明白，但李道聪明，从三言两语里听出了个大概。
她摸摸下巴，“你的意识是，你把镖头的姨娘救走，然后被赶出来了？”
闻达点头道，“是。”
李道又说，“那位姨娘是镖头强抢民女，你看不过眼，见义勇为。镖头行径为你所耻，你于是愤然离开镖局。只可惜被镖头在道上绝了路，只得回老家。奈何老家旱灾，没等找到如初的家人，你们一家子就已经成了灾民。对吗？”
一连说了这么长一串，都让她有点渴了。
闻达道，“是。”
这也太惨了。重明忍不住想。
接二连三的倒霉啊。
过了一会儿，闻达正色道，“李掌柜，若是镖局有人来客栈里闹事，无妨直接将我赶走。我闻达虽不算得上什么英雄豪杰，却也不愿连累他人。掌柜的能给我一口饭已是大恩大德，万不敢害您开不成店。”
任由抬头，问道，“还有人会来我们这里闹事？你是在京城的镖局被赶走的？”
闻达摇头，“不是，但长风镖局江湖上朋友众多，既然镖头决意断了我的后路，只怕……”
李道左右问了问，“长风镖局很厉害吗？”
有去不在，他们几个都不食人间烟火，怎会知道江湖上的故事？
于是回答李道的只有一连串的摇头。
李道沉吟道，“既然大家都不知道，看来不是个厉害的。”
她给闻达保证，“你放心在客栈里呆着，没人敢来闹事。”
“天子脚下，皇城边上，他没那么大本事。”
想了想，又问，“对了，你说你带着你家人一起来长安，他们现在何处？”
闻达一愣，不懂为何有此一问，但老老实实说道，“暂在城外一户人家内居住。”
他好歹还攒了些钱财，比起那些一穷二白的灾民，还是好上一些。
但也不是居住在什么大户里，就在个农家的小院里借住一个房间。
李道随手给他扔了袋银子，“把你家人带进城来，明日起，你就住在店里。”
闻达神色感动，郑重对李道行了一礼。
送走闻达，重明问她，“你不确认一下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实话也好，假话也罢，他的过去，关我什么事？”李道说。
“人品的话，再考察考察吧。”李道已经躺到了摇椅上，慢悠悠说着。
“为什么让他住在客栈里？”朱雀不满，从来没有凡人和他们一起住过。
这很不方便，晚上，是他们肆意施展法术的时候。来个凡人很麻烦。
没等李道说话，重明开口道，“笨！他不住这里，三缺一的时候怎么上？”
任由：……
虽然他不知是何原由，但绝不是这个原因。
“因为我要给自己在人间找个家族。”李道淡淡的说。
“你要找家臣？”朱雀挑眉。
重明侧目，他不明白找家臣有何用？
收敛一堆人间的财货，能干什么使？
再说了，他们要是没钱，难道还会没来处？
“对，这家客栈总有一日要被我丢掉，到时候得有人来接管。既然要人接管，自然要早早培养。在凡间选个好人，可是难得很。”说话时，李道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被镖局赶走之后只能回乡种地的镖师，想来，一没多大本事，二没多少人脉。江湖这条路又被堵了，正附和神仙客栈的孤寡。
“若是他不能接受呢？”朱雀问。
“抹了记忆赶出去呗，又不是多大的难事。”重明替李道回答。
想了想，朱雀说，“我还是不同意，你去隔壁给他租个房子，让他一个人住。”
“他不住这，怎么知道我们奇奇怪怪的？”李道睁眼看他，反问道。
“我不同意。”她断然拒绝了朱雀的提议，这件事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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