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尘埃落定
“你是谁？”曹肃冷眼问道。
这时，他身边有个小个子跳了出来，一副害怕的样子，冲重明看了又看。
小个子走到曹肃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缩着脖子小声道，“老大，神仙客栈，好像是我老家那个。”
神色慌张。
曹肃皱眉不满道，“你老家哪个？说话怎不说明白？”
小个子又飞快的扫了重明一眼，越发害怕起来，“我老家有家神仙客栈，只不过现在关门了。”
“说话说全！”曹肃喝道。
小个子越看重明越觉得像，不由着急起来，“不是，我老家那家，就是开黑店发家的。当地人都知道。”
此时，终于后知后觉怕了起来，“我听说他后来搬走了，不会是搬到这里来了吧。”
说完，表情一下僵住，往远处退了几步，看到那方一模一样的匾额，脸色瞬间白了个彻底。
“真的是那家黑店，老大！我们快撤！”无视众人惊诧的眼神，只是埋头苦劝。
“那家店黑的很，又能打架。真的一模一样，一个老板娘，一个打手！就是他们！”他指着李道和重明说。
语若飞珠，“刚开店的时候，有人看老板娘长的好看去调戏，结果直接两条腿都被打断了扔出去。那公子哥儿不甘心，带了一伙官差来闹事，又被打了出去。他们想查封那家店，当天晚上，所有人头发全都被剃光了。尤其是那公子，老板娘光明正大的，一路打到他家里去，把人像死猪一样拖出来。”
想起那骇人的场面，小个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老板娘提把杀猪刀把人头发当街剃光，头发血糊糊的一大片，可吓人了。这还没完，她绳子一甩，甩上二楼，把公子倒吊了半天。直到脸都吊紫了，他爹才敢来求放人。”
“老大，他们家不好惹，咱们还是快撤吧！官差他们都不怕！”
曹肃面带踌躇之色，这桩买卖，表面上看是来打劫，其实另有目的。
他接下了这活，要是没能完成，后头的银子岂不是结不了账？
想到这里，曹肃不大想离开。
小个子继续劝道，他神色很是慌张，“老大，别想了！银子少点就少点，咱别为小钱吃了大亏！那个打手特别能打，更别提还有个老板娘！我亲眼见过他们一人打上百个官差不带喘气的！他们才给那么点，不值得咱们卖命！”
不知是哪句打动了曹肃，让曹肃收敛了神色。
“就是之前你在山里说的闹鬼的那家店？”曹肃低声问道。
小个子恐惧的飞快瞟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
曹肃冷哼一声道，“算你们走运，这次暂且放过。”
“撤！”
一伙人嚣张的来，又嚣张的走了。
什么都没干，只打破了一道大门。
重明见自己光是人来就能把一伙贼人吓跑，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他把身上的包袱解开，首先从里头掏出一壶酒，献宝似的给李道看，“这是我从二文人情老婆那儿买的酒，特意给你打了带过来。”
二文人情是个杀猪的屠户，因为很会做人，去他摊子买猪肉的都和他多多少少算个朋友，客源不愁。又因为卖的都是人情，他家一斤猪肉比别家贵两文钱。李道知道这件事后，给他取了个外号：“二文人情”。
二文人情老婆是个肥胖的管家婆，酿的一手好酒。两夫妻一人卖猪肉，一人卖酒。买猪肉的时候顺便打上二两酒，生意红红火火。
神仙客栈之所以日日被二文人情坑两文钱，便是因为他老婆酿酒深得李道喜爱。
李道接过重明手里的酒壶，斜眼看他还要做什么怪。
一个大包袱里哐当响，总不至于塞满酒。
拿出酒壶后，他把包袱敞了大开。
众人一看，脸色复杂十分精彩。
里头金算盘、金毛笔、金镇尺，甚至还有把黄金菜刀……金灿灿的颜色险些把人眼睛闪瞎。
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富，特意背了一包黄金过来是吧？
只见重明双手叉腰，神采飞扬道，“麒麟说了，这是家小店，穷得很，一点都不符合我的气质，所以我特意带了些小东西来装点装点。”
漂亮的头颅高高抬起，就差在左脸写个“得”，右脸写个“意”。
李道：……
他总是往一种诡异的方向嚣张。
王掌柜咳嗽两声，将客栈里的气氛拉了回来。
“既然无事，那大家早点会房歇息罢。”
言毕，招呼伙计要把门抬起来，不能大刺刺倒在厅里，怪难看的。
忽然，只听身边王公明传来一声闷哼，而后人跌落在地。
他吐出一大口血，一副重伤不起的模样。
店小二再次受了惊吓，离他远远的。
顺着他受伤的方向看去，祝姚曹站在那里。
显然，王公明也发现了。
“为什么？”他不可置信道。
祝姚曹一贯翩翩君子的模样此刻发生了变化，白净的脸上带了一抹轻佻的微笑，不再是个老实书生，而是个浪荡公子。
他说，“自然是为了《判官棍法》。”
“谁人不知判官棍法天下无双，偏你小气的紧，一点不肯授人。”
王公明怒，恍然大悟道，“刚才那伙贼人，是不是你？”
祝姚曹并未否认，他志在必得，“不只是我，还有长剑宗和飞花派。”
“长剑宗？飞花派？你是说……你们三个……你们，你！”王公明气急攻心，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枉我行走江湖数十年，竟看不出你们狼子野心！”
王公明捂住胸口，知道自己刚才被祝姚曹下了毒，眼下动弹不得，只得把希望寄托在李道身上。
在他看来，李道和他师出同门，定能收拾这帮宵小。
“你们得意的太早了，呵，李姑娘和我师出同门，使些阴毒的小手段，难道我王公明就会怕了不成？”
洛无声咳嗽几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气无力道，“也对，我忘了，刚才，那位公子可是吓退了一伙山贼。”
他拍了拍手掌，“啪.啪”两声，“好本事。”
风醉柳手中的剑还未收回，战意明显，并不将重明和李道二人放在眼里。
重明没搞清楚状况，只知道他们几个不对付了，还想拉他下水。
开玩笑，他堂堂神兽，是他们一群愚蠢的凡人配牵扯的？
“你们的破事我才不参与，滚出去打架，别脏了我的地方！”
王公明急道，“李姑娘，我们师出同门，《判官棍法》断不能让这伙贼人抢去！”
李道：……
她能说事情的发展有点让人猝不及防吗？
“嗯。”她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句，没有明确表示，因为她脑子还没转过来。
风醉柳放声大笑，“哈哈哈……王公明，原来你是在自作多情啊。怎么，死到临头，准备拉上两个替死鬼？”
他看王公明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就算她真是你师门中人，这一次，也难逃一死。飞花派、长剑宗和药王谷联合，只为你《判官棍法》而来。王公明，能让这么多人对付你，你也算是死得其所，排场够大了。”
祝姚曹轻摇折扇，仿佛胜券在握，“说起来，这个武林大会可是我们各大门派商讨之后，特意为你而开。王公明，你这辈子，活的够体面了。”
王掌柜早早带着伙计躲了起来，江湖人要打架，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反正客栈有钱，让他们打完之后再修就是，千万别误伤了小命。
此时，李道也终于把话听明白了。
她摸摸下巴，将目光几经转移，“你们之前是好兄弟，结果你们三个算计王公明。开了个武林大会，也是为了算计他？”
“为的，是他手上的《判官棍法》。”尘埃落定，李道懂了。
她也要这本棍法。
都是白泽造的孽。
三人各自看了她一眼，见她果真没有动手的打算，任由她站在那里，也不计较，权当没这个人在。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香风，紧接着，飘进来一朵朵花瓣。
风醉柳笑着看向王公明道，“飞花派来了。”
飞花派的轻功，长剑宗的剑法，药王谷的针灸术，堪称江湖三大奇功。
而第四个，就是王公明的判官棍法。
只可惜他只有一个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他也有宗门，也开山立派，或许能成为江湖第一大派也未可知。
只可惜啊，藏珠于己，注定要被人算计。在江湖上，只能任人宰割。
三大门派尽数到来，将小小的一家客栈团团围住。
不知何时，李道悄悄走到王公明的身边。
祝姚曹他们也不在意，既然门派都已赶了过来，她一个小女子，任凭她天大本事，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王公明，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判官棍法》交出来，省得吃苦头。”
祝姚曹看了看他身边的李道，笑着，语带威胁道，“王公明，我们知道你是硬骨头。可你要想想你身边的那位师妹啊。就算人家不肯认你，不还是你师妹？”
“你倒是没什么，只可惜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进了我药王谷的刑讯之地，还不知道有几层皮够扒。”
“你敢！”王公明怒急攻心，眼前一黑，险些不省人事。
他用颤抖的手抓住李道，“李姑娘，此番是我连累你了。你放心，我王公明拼尽全力，也定要护你周全！”
李道险些感动落泪，他自身难保，还要护她周全……
真是开玩笑。
她冷冷的把手抽了出来，垂下眸子，语气轻飘飘的，“不连累，不连累的。我可以救你。”
王公明眸子一亮。他知道判官棍法的神奇，李姑娘明显比他学艺更精，她能如此自信的开口，定是有十足把握。
又听李道说，“只不过要我救你，可不能白救。我是个生意人，什么买卖都能做，要不先谈谈价钱？”
王公明有些震惊，“姑娘，我们师出同门……”
李道摆摆手，“我不和你攀亲戚，你想和我师出同门，实在不配。就问你肯不肯谈吧？”
王公明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牙道，“谈！”
“好！”
李道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意，“重明，拦住他们！买卖要是没谈成，再放他们过来杀人。”
闻言，重明瞬间出手，眨眼功夫，便将无数人打倒在地。
那头打的血光四溅，这一头还在好整以暇的谈天。
见重明出手之果决，王公明终于想到了什么。
他正色恭敬道，“东南角有家客栈，道上皆传言，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只是他们神出鬼没，一直不得踪迹。李姑娘，难道……？”
“你猜对了，神仙客栈惹不得，所以那伙山贼逃的那么快。”
“我可以救你，只要你把手里的《判官棍法》给我。你手里的棍法本就是客栈的东西，我要收回去。”李道说。
“既然是姑娘的，断无不归还之理。”
王公明是个真君子，既然是“收回”，哪会有霸占的道理？
李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成了。”
她低头，用仅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知道吗？在我武功最盛之年，一人可抵挡千军万马。他们真有福气，今天本姑娘心情好，能让一群藉藉无名之辈死在我的枪下。”
“死在真正的——判官棍法下。”
王公明背后一凉，再然后，他不见李道踪影，只能看见无数人纷纷倒地不起，死前还保持着出招的架势。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三大门派，连同祝姚曹等人毫无反手之力，全死在了客栈里。
血流成河。
每个人脖子上都只有一道细细的口子，划的深可见骨，有些甚至削下半个脑袋。
李道给重明扔了条毛巾，两人擦了擦身上不小心沾着的几滴血，嫌弃的很。
王掌柜听到上头没了动静，这才战战兢兢的探出一个脑袋来。
一见满地的死人，吓得脸色煞白，瞬间又缩了回去。
李道看见他了，把他揪了出来。
她脸色很平静，看着满地的死人，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她淡定交代道，“死了太多人，官府一定会来查。去，把后头的钱财收一收，分给今晚店里的伙计。”
“把银子收出来，其他什么都不要带。收拾好后，马上放把火，烧了。”
“我的地方，谁也别想接手占便宜！”
“今后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找个破烂的小铺面，继续开神仙客栈也行。”
“可是大掌柜叫我们留在这里，说这里要人……”王掌柜说。
到底是麒麟选出来的掌柜，不多时，便恢复了冷静，现出干练的样子。
“那就开在镇子外头二里地，开个茶肆。”
她撕了王公明的棍法，警告他，绝不要把棍法教给旁人，否则，他和他的徒弟一定被神仙客栈追杀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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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身边有个小个子跳了出来，一副害怕的样子，冲重明看了又看。
小个子走到曹肃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缩着脖子小声道，“老大，神仙客栈，好像是我老家那个。”
神色慌张。
曹肃皱眉不满道，“你老家哪个？说话怎不说明白？”
小个子又飞快的扫了重明一眼，越发害怕起来，“我老家有家神仙客栈，只不过现在关门了。”
“说话说全！”曹肃喝道。
小个子越看重明越觉得像，不由着急起来，“不是，我老家那家，就是开黑店发家的。当地人都知道。”
此时，终于后知后觉怕了起来，“我听说他后来搬走了，不会是搬到这里来了吧。”
说完，表情一下僵住，往远处退了几步，看到那方一模一样的匾额，脸色瞬间白了个彻底。
“真的是那家黑店，老大！我们快撤！”无视众人惊诧的眼神，只是埋头苦劝。
“那家店黑的很，又能打架。真的一模一样，一个老板娘，一个打手！就是他们！”他指着李道和重明说。
语若飞珠，“刚开店的时候，有人看老板娘长的好看去调戏，结果直接两条腿都被打断了扔出去。那公子哥儿不甘心，带了一伙官差来闹事，又被打了出去。他们想查封那家店，当天晚上，所有人头发全都被剃光了。尤其是那公子，老板娘光明正大的，一路打到他家里去，把人像死猪一样拖出来。”
想起那骇人的场面，小个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老板娘提把杀猪刀把人头发当街剃光，头发血糊糊的一大片，可吓人了。这还没完，她绳子一甩，甩上二楼，把公子倒吊了半天。直到脸都吊紫了，他爹才敢来求放人。”
“老大，他们家不好惹，咱们还是快撤吧！官差他们都不怕！”
曹肃面带踌躇之色，这桩买卖，表面上看是来打劫，其实另有目的。
他接下了这活，要是没能完成，后头的银子岂不是结不了账？
想到这里，曹肃不大想离开。
小个子继续劝道，他神色很是慌张，“老大，别想了！银子少点就少点，咱别为小钱吃了大亏！那个打手特别能打，更别提还有个老板娘！我亲眼见过他们一人打上百个官差不带喘气的！他们才给那么点，不值得咱们卖命！”
不知是哪句打动了曹肃，让曹肃收敛了神色。
“就是之前你在山里说的闹鬼的那家店？”曹肃低声问道。
小个子恐惧的飞快瞟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
曹肃冷哼一声道，“算你们走运，这次暂且放过。”
“撤！”
一伙人嚣张的来，又嚣张的走了。
什么都没干，只打破了一道大门。
重明见自己光是人来就能把一伙贼人吓跑，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他把身上的包袱解开，首先从里头掏出一壶酒，献宝似的给李道看，“这是我从二文人情老婆那儿买的酒，特意给你打了带过来。”
二文人情是个杀猪的屠户，因为很会做人，去他摊子买猪肉的都和他多多少少算个朋友，客源不愁。又因为卖的都是人情，他家一斤猪肉比别家贵两文钱。李道知道这件事后，给他取了个外号：“二文人情”。
二文人情老婆是个肥胖的管家婆，酿的一手好酒。两夫妻一人卖猪肉，一人卖酒。买猪肉的时候顺便打上二两酒，生意红红火火。
神仙客栈之所以日日被二文人情坑两文钱，便是因为他老婆酿酒深得李道喜爱。
李道接过重明手里的酒壶，斜眼看他还要做什么怪。
一个大包袱里哐当响，总不至于塞满酒。
拿出酒壶后，他把包袱敞了大开。
众人一看，脸色复杂十分精彩。
里头金算盘、金毛笔、金镇尺，甚至还有把黄金菜刀……金灿灿的颜色险些把人眼睛闪瞎。
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富，特意背了一包黄金过来是吧？
只见重明双手叉腰，神采飞扬道，“麒麟说了，这是家小店，穷得很，一点都不符合我的气质，所以我特意带了些小东西来装点装点。”
漂亮的头颅高高抬起，就差在左脸写个“得”，右脸写个“意”。
李道：……
他总是往一种诡异的方向嚣张。
王掌柜咳嗽两声，将客栈里的气氛拉了回来。
“既然无事，那大家早点会房歇息罢。”
言毕，招呼伙计要把门抬起来，不能大刺刺倒在厅里，怪难看的。
忽然，只听身边王公明传来一声闷哼，而后人跌落在地。
他吐出一大口血，一副重伤不起的模样。
店小二再次受了惊吓，离他远远的。
顺着他受伤的方向看去，祝姚曹站在那里。
显然，王公明也发现了。
“为什么？”他不可置信道。
祝姚曹一贯翩翩君子的模样此刻发生了变化，白净的脸上带了一抹轻佻的微笑，不再是个老实书生，而是个浪荡公子。
他说，“自然是为了《判官棍法》。”
“谁人不知判官棍法天下无双，偏你小气的紧，一点不肯授人。”
王公明怒，恍然大悟道，“刚才那伙贼人，是不是你？”
祝姚曹并未否认，他志在必得，“不只是我，还有长剑宗和飞花派。”
“长剑宗？飞花派？你是说……你们三个……你们，你！”王公明气急攻心，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枉我行走江湖数十年，竟看不出你们狼子野心！”
王公明捂住胸口，知道自己刚才被祝姚曹下了毒，眼下动弹不得，只得把希望寄托在李道身上。
在他看来，李道和他师出同门，定能收拾这帮宵小。
“你们得意的太早了，呵，李姑娘和我师出同门，使些阴毒的小手段，难道我王公明就会怕了不成？”
洛无声咳嗽几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气无力道，“也对，我忘了，刚才，那位公子可是吓退了一伙山贼。”
他拍了拍手掌，“啪.啪”两声，“好本事。”
风醉柳手中的剑还未收回，战意明显，并不将重明和李道二人放在眼里。
重明没搞清楚状况，只知道他们几个不对付了，还想拉他下水。
开玩笑，他堂堂神兽，是他们一群愚蠢的凡人配牵扯的？
“你们的破事我才不参与，滚出去打架，别脏了我的地方！”
王公明急道，“李姑娘，我们师出同门，《判官棍法》断不能让这伙贼人抢去！”
李道：……
她能说事情的发展有点让人猝不及防吗？
“嗯。”她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句，没有明确表示，因为她脑子还没转过来。
风醉柳放声大笑，“哈哈哈……王公明，原来你是在自作多情啊。怎么，死到临头，准备拉上两个替死鬼？”
他看王公明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就算她真是你师门中人，这一次，也难逃一死。飞花派、长剑宗和药王谷联合，只为你《判官棍法》而来。王公明，能让这么多人对付你，你也算是死得其所，排场够大了。”
祝姚曹轻摇折扇，仿佛胜券在握，“说起来，这个武林大会可是我们各大门派商讨之后，特意为你而开。王公明，你这辈子，活的够体面了。”
王掌柜早早带着伙计躲了起来，江湖人要打架，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反正客栈有钱，让他们打完之后再修就是，千万别误伤了小命。
此时，李道也终于把话听明白了。
她摸摸下巴，将目光几经转移，“你们之前是好兄弟，结果你们三个算计王公明。开了个武林大会，也是为了算计他？”
“为的，是他手上的《判官棍法》。”尘埃落定，李道懂了。
她也要这本棍法。
都是白泽造的孽。
三人各自看了她一眼，见她果真没有动手的打算，任由她站在那里，也不计较，权当没这个人在。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香风，紧接着，飘进来一朵朵花瓣。
风醉柳笑着看向王公明道，“飞花派来了。”
飞花派的轻功，长剑宗的剑法，药王谷的针灸术，堪称江湖三大奇功。
而第四个，就是王公明的判官棍法。
只可惜他只有一个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他也有宗门，也开山立派，或许能成为江湖第一大派也未可知。
只可惜啊，藏珠于己，注定要被人算计。在江湖上，只能任人宰割。
三大门派尽数到来，将小小的一家客栈团团围住。
不知何时，李道悄悄走到王公明的身边。
祝姚曹他们也不在意，既然门派都已赶了过来，她一个小女子，任凭她天大本事，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王公明，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判官棍法》交出来，省得吃苦头。”
祝姚曹看了看他身边的李道，笑着，语带威胁道，“王公明，我们知道你是硬骨头。可你要想想你身边的那位师妹啊。就算人家不肯认你，不还是你师妹？”
“你倒是没什么，只可惜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进了我药王谷的刑讯之地，还不知道有几层皮够扒。”
“你敢！”王公明怒急攻心，眼前一黑，险些不省人事。
他用颤抖的手抓住李道，“李姑娘，此番是我连累你了。你放心，我王公明拼尽全力，也定要护你周全！”
李道险些感动落泪，他自身难保，还要护她周全……
真是开玩笑。
她冷冷的把手抽了出来，垂下眸子，语气轻飘飘的，“不连累，不连累的。我可以救你。”
王公明眸子一亮。他知道判官棍法的神奇，李姑娘明显比他学艺更精，她能如此自信的开口，定是有十足把握。
又听李道说，“只不过要我救你，可不能白救。我是个生意人，什么买卖都能做，要不先谈谈价钱？”
王公明有些震惊，“姑娘，我们师出同门……”
李道摆摆手，“我不和你攀亲戚，你想和我师出同门，实在不配。就问你肯不肯谈吧？”
王公明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牙道，“谈！”
“好！”
李道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意，“重明，拦住他们！买卖要是没谈成，再放他们过来杀人。”
闻言，重明瞬间出手，眨眼功夫，便将无数人打倒在地。
那头打的血光四溅，这一头还在好整以暇的谈天。
见重明出手之果决，王公明终于想到了什么。
他正色恭敬道，“东南角有家客栈，道上皆传言，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只是他们神出鬼没，一直不得踪迹。李姑娘，难道……？”
“你猜对了，神仙客栈惹不得，所以那伙山贼逃的那么快。”
“我可以救你，只要你把手里的《判官棍法》给我。你手里的棍法本就是客栈的东西，我要收回去。”李道说。
“既然是姑娘的，断无不归还之理。”
王公明是个真君子，既然是“收回”，哪会有霸占的道理？
李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成了。”
她低头，用仅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知道吗？在我武功最盛之年，一人可抵挡千军万马。他们真有福气，今天本姑娘心情好，能让一群藉藉无名之辈死在我的枪下。”
“死在真正的——判官棍法下。”
王公明背后一凉，再然后，他不见李道踪影，只能看见无数人纷纷倒地不起，死前还保持着出招的架势。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三大门派，连同祝姚曹等人毫无反手之力，全死在了客栈里。
血流成河。
每个人脖子上都只有一道细细的口子，划的深可见骨，有些甚至削下半个脑袋。
李道给重明扔了条毛巾，两人擦了擦身上不小心沾着的几滴血，嫌弃的很。
王掌柜听到上头没了动静，这才战战兢兢的探出一个脑袋来。
一见满地的死人，吓得脸色煞白，瞬间又缩了回去。
李道看见他了，把他揪了出来。
她脸色很平静，看着满地的死人，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她淡定交代道，“死了太多人，官府一定会来查。去，把后头的钱财收一收，分给今晚店里的伙计。”
“把银子收出来，其他什么都不要带。收拾好后，马上放把火，烧了。”
“我的地方，谁也别想接手占便宜！”
“今后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找个破烂的小铺面，继续开神仙客栈也行。”
“可是大掌柜叫我们留在这里，说这里要人……”王掌柜说。
到底是麒麟选出来的掌柜，不多时，便恢复了冷静，现出干练的样子。
“那就开在镇子外头二里地，开个茶肆。”
她撕了王公明的棍法，警告他，绝不要把棍法教给旁人，否则，他和他的徒弟一定被神仙客栈追杀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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