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山间来客
长安城出了个挖心魔头，于一个雨夜，终于被镇远侯府的将军萧靖抓了个正着。
只可惜凶犯实在能逃，从长安一路追击，竟让他们追到了东南偏远之地。
萧靖派人围山，势必要在山林里把犯人困住，不让他在逃。
他派了一伙官兵上山，副将阿佑和军师宋伯元先行，他做镇后方。只等凶犯出山，便一举拿下。
阿佑进山后，一无所获，拿刀胡乱在地上砍，心情颇为烦躁。
逃犯逃到这里瞬间失去踪影，凭空消失，真真见了鬼。
就在这时，他弯腰用力一刀，草木四处飞落，弯腰的动作尚未收起，手上便感受到一阵冰凉。
下雨了。
突如其来的雨，叫人没有防备，明明进山前，还是大晴天。
他茫然的看着手上的雨滴，余光瞥见，身后有一双殷红的鞋子。
那一瞬，寒意直蹿到头顶，冷汗一下浸湿脊背，叫人全身发毛。
深山老林里出现一双红色绣花鞋，悄无声息的埋在你身后，越想，越毛骨悚然。
阿佑浑身僵硬，额头上冒起斗大的汗珠。
未等他做出反应，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听着倒像是个少女的声音，阿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要看见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发誓，不管看到什么，都一定保持镇定！
镇定！镇定！
大将风范，不动如山！
谁知，转过身去，却见到个十五六岁的可爱姑娘，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一股子机灵劲儿。
顺着森林里隐约的光线，他瞧见了来人身后的影子。
原来是个人啊。
阿佑松了一口气，又马上提了起来。
就算真是人，也不敢放松。
深山老林里，往外十里都不见人影，凭空出现个漂亮姑娘，一定有鬼！
阿佑虽然不爱读书，可被他家公子逼着，还是很有学问的。
山精鬼魅的书他看的多了，谁知道面前的姑娘，是不是山里的妖怪？
保不齐就是个狐狸精，看他威武雄壮，准备来吸他的魂魄。
书上都写了，妖精常年不见人，对人喜欢的紧。不然，哪能有那么多妖精和人爱恋的故事？
哼，他可不是愚昧的书生，看不上山里的妖怪。他阿佑要娶，那也得娶个正正经经的好人家的姑娘。
首先就得是个人！
想到这里，阿佑看她的眼神不善起来，已然把她看做迷惑人心的妖怪。
姑娘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圆圆的眼睛笑的弯了起来。
“我不是妖怪，我叫竹萧，是……”
话没说完，宋伯元走了出来。
早先听到了这头的动静，一直没理，眼见阿佑耽搁太久，这才来叫他。
谁知，他一靠近，阿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神情激动，马上把他往后拉扯，拉的他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你干什么？”宋伯元皱着眉头，板着脸。
阿佑激动到，“宋大人小心！这女的是个妖怪！”
他一个人在，还能强作镇定。可宋伯元是个书生，带着个书生，阿佑不敢保证自己能打得过深山老林的妖怪。
宋伯元狐疑的看了女孩一眼，不太相信阿佑说的话，“你是看画本子看疯了不成？见到个姑娘就说妖怪？”
竹萧接着说刚才没说完的话，介绍自己，“我叫竹萧，是山里的庙祝。”
“庙祝？”宋伯元心中一动，问道，“山里，有庙宇？”
不怪他有此疑问，实在是这山、这地，太过偏僻，要不是他们追的犯人太能逃，他们这伙人，怕是在外头转一辈子，也找不到进山的路。
遑论，庙祝还是个女人。
竹萧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弯了眼睛，说道，“既然进来了，不去拜一拜吗？很灵的！”
最后三个字，用了重音，生怕他们不进山的感觉。
这一说，连宋伯元也警惕起来，不知为何，就觉得她不对经。
遂拱手道，“姑娘，我等要事在身，拜神一事，还是下次吧。”
说完，拉着阿佑要走。
竹萧也没拦他，只是笑吟吟的在背后说道，“既然不拜，那就早早离开罢。已经开始下雨，马上就要天黑啦。等天一黑，你们出不去的。”
她撑着一把油纸伞，葱郁的绿林，红色的绣鞋，站的稳如泰山，融进了山水之间。
美则美矣，却也足够诡异。
宋伯元脸上被风吹的忽然起了一阵麻意，觉得可怖。
“出不去，是什么意思？”他背对竹萧问道。
竹萧偏了偏头，格外娇俏可爱。
她说，“这里上千年的规矩了，雨后就是天黑，天黑，就不是人的地界。”
一番话让宋伯元和阿佑两人脑中霎时炸了下，不是人的地界……
阿佑问她，“不是人的地界？”说话时打着颤，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竹萧笑着点头，“是啊，你们也说了，这里荒的很，根本不见人。人间到底是人间，白天自然是人的地界。可这里又没人来，所以千年前就定下了规矩，天黑了，这里就不归人管了。”
宋伯元告诉她，“我们进山时，太阳还刚过正午。”
无论如何，都到不了天黑。
竹萧说，“我不是说了吗？雨后天黑，算是给老天爷一个预告，也是给人一个提示，大雨天的，谁会留在山上？”
她摆摆手，“赶紧走吧，等雨停天黑，你们可就走不出了。”
宋伯元越发觉得古怪，拉着阿佑，号命搜山的士兵开始往外撤退。
他一动，竹萧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
“哎，这座山入口时时刻刻都在变，你们来的东边这会子不能走。东边是蛇精的地方，下雨它就出来了，它会吃人的。”
宋伯元一干人等停住了脚，还没来得及换一个方向，就听到竹萧继续说道：
“北边有一只老鹰，这几天在历劫，脾气暴躁，万一你们命不好，正好遇上它被劈，雷霆无眼，你们凡人的身躯怕是受不住。”
“南边住着应龙，老龙脾气古怪，又是神兽，这几天正愁自己少仆人，你们去了，正好淹死做水鬼，给它家当下人。”
“只有西边可以去。”
说到这里，阿佑看见她脸上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西边，是我家的庙宇，你们正好拜一拜。”
又回到了最初的拜神。
宋伯元猛地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问道，“竹萧姑娘，这座山，到底有多大。”
只听她朗盛道，“不大不大，极目所见山峦，皆是这座山的辖区。”
话音刚落，阿佑将目光方向四周转了一圈，望不见尽头的山峦，像一层层的屏障，把他们一群人死死禁锢住。
如果量词是这么使用的，那么她口中的“马上天黑”，又是多快？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看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暗沉的天空，和面前这位从里到外都透着诡异的姑娘，实在不得不让宋伯元多想。
最终，他拱手镇定道，“既如此，那便上山拜一拜吧。”
这是竹萧笑的最真诚、最灿烂的一次，她转身带路，脚步轻快，“那走吧。”
阿佑冲着宋伯元摇摇头，宋伯元给了众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跟上竹萧。
竹萧走在前头，蹦蹦跳跳，很快活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说话。
“我已经好久没见人了，刚闻到人的气息，还以为鼻子出了问题呢。”
阿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他自动将这句话的意思转化成：我已经好久没开荤闻过人味儿，你们可算是给我当菜送来了。
竹萧说，“幸亏你们遇见我，不然呐，全得留在这儿守林子。”
宋伯元不懂就问，“守林子，是指走不出去，只能在这里看守的意思吗？”
在山里当个野人，那是不可能的，大军入山，不多时就能把他们救出去。
竹萧一脸你怎么这么天真的表情，“当地，只有死人才会守林子。”
闻言，阿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他脚步犹豫，不想再跟着竹萧继续往前。
宋伯元倒是跟的很紧，他问，“竹萧姑娘，你是山神庙的庙祝？”
竹萧把脑袋往后看了宋伯元一眼，然后摇头，“当然不是。这座山的山神早就跑了，附近的山神土地也全都跑了。你没见这附近都没人住吗？因为没有山神土地的庇佑，人也活不下去，就全都搬走了。”
“本来这里管的还是一小座山头，后来跑路的山神土地越来越多，附近的山峦，就全归入这座山的地盘。”
“对了，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啊？”
“长安。”宋伯元说。
“长安，那好远啊。”
“现在山归谁管？”宋伯元没搭理她，继续问道。
竹萧停住了脚，神情不满，“刚才不是和你解释了吗？南边是应龙的地盘，东边有蛇精，北边有老鹰，西边，归我家主人管。”
“你们已经往西，算我神庙客人，暂归我管。”
天色大暗，果然如竹萧所言，雨停之后，天彻底黑了下来。
事到如今，如骑虎难下，只能跟着她一路向前。
宋伯元带着阿佑和一众官兵，山路走的艰难。
前方不远处，一座恢弘的庙宇影影绰绰，殿内灯火通明。
等走到地方，看到硕大的庙宇，只空荡荡有竹萧一人住，让人头皮止不住发麻。
她给宋伯元和阿佑递了一只香，“上香吧，点完之后，把钱留下，就能走了。”
二人才把香火插.进炉内，尚不及深究供奉的是谁，先被一个“钱”字打的发蒙。
“钱？什么钱？”阿佑张嘴就问。
“香火钱啊，难不成你以为我给你白白带路？！”竹萧没好气的白了阿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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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凶犯实在能逃，从长安一路追击，竟让他们追到了东南偏远之地。
萧靖派人围山，势必要在山林里把犯人困住，不让他在逃。
他派了一伙官兵上山，副将阿佑和军师宋伯元先行，他做镇后方。只等凶犯出山，便一举拿下。
阿佑进山后，一无所获，拿刀胡乱在地上砍，心情颇为烦躁。
逃犯逃到这里瞬间失去踪影，凭空消失，真真见了鬼。
就在这时，他弯腰用力一刀，草木四处飞落，弯腰的动作尚未收起，手上便感受到一阵冰凉。
下雨了。
突如其来的雨，叫人没有防备，明明进山前，还是大晴天。
他茫然的看着手上的雨滴，余光瞥见，身后有一双殷红的鞋子。
那一瞬，寒意直蹿到头顶，冷汗一下浸湿脊背，叫人全身发毛。
深山老林里出现一双红色绣花鞋，悄无声息的埋在你身后，越想，越毛骨悚然。
阿佑浑身僵硬，额头上冒起斗大的汗珠。
未等他做出反应，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听着倒像是个少女的声音，阿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要看见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发誓，不管看到什么，都一定保持镇定！
镇定！镇定！
大将风范，不动如山！
谁知，转过身去，却见到个十五六岁的可爱姑娘，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一股子机灵劲儿。
顺着森林里隐约的光线，他瞧见了来人身后的影子。
原来是个人啊。
阿佑松了一口气，又马上提了起来。
就算真是人，也不敢放松。
深山老林里，往外十里都不见人影，凭空出现个漂亮姑娘，一定有鬼！
阿佑虽然不爱读书，可被他家公子逼着，还是很有学问的。
山精鬼魅的书他看的多了，谁知道面前的姑娘，是不是山里的妖怪？
保不齐就是个狐狸精，看他威武雄壮，准备来吸他的魂魄。
书上都写了，妖精常年不见人，对人喜欢的紧。不然，哪能有那么多妖精和人爱恋的故事？
哼，他可不是愚昧的书生，看不上山里的妖怪。他阿佑要娶，那也得娶个正正经经的好人家的姑娘。
首先就得是个人！
想到这里，阿佑看她的眼神不善起来，已然把她看做迷惑人心的妖怪。
姑娘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圆圆的眼睛笑的弯了起来。
“我不是妖怪，我叫竹萧，是……”
话没说完，宋伯元走了出来。
早先听到了这头的动静，一直没理，眼见阿佑耽搁太久，这才来叫他。
谁知，他一靠近，阿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神情激动，马上把他往后拉扯，拉的他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你干什么？”宋伯元皱着眉头，板着脸。
阿佑激动到，“宋大人小心！这女的是个妖怪！”
他一个人在，还能强作镇定。可宋伯元是个书生，带着个书生，阿佑不敢保证自己能打得过深山老林的妖怪。
宋伯元狐疑的看了女孩一眼，不太相信阿佑说的话，“你是看画本子看疯了不成？见到个姑娘就说妖怪？”
竹萧接着说刚才没说完的话，介绍自己，“我叫竹萧，是山里的庙祝。”
“庙祝？”宋伯元心中一动，问道，“山里，有庙宇？”
不怪他有此疑问，实在是这山、这地，太过偏僻，要不是他们追的犯人太能逃，他们这伙人，怕是在外头转一辈子，也找不到进山的路。
遑论，庙祝还是个女人。
竹萧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弯了眼睛，说道，“既然进来了，不去拜一拜吗？很灵的！”
最后三个字，用了重音，生怕他们不进山的感觉。
这一说，连宋伯元也警惕起来，不知为何，就觉得她不对经。
遂拱手道，“姑娘，我等要事在身，拜神一事，还是下次吧。”
说完，拉着阿佑要走。
竹萧也没拦他，只是笑吟吟的在背后说道，“既然不拜，那就早早离开罢。已经开始下雨，马上就要天黑啦。等天一黑，你们出不去的。”
她撑着一把油纸伞，葱郁的绿林，红色的绣鞋，站的稳如泰山，融进了山水之间。
美则美矣，却也足够诡异。
宋伯元脸上被风吹的忽然起了一阵麻意，觉得可怖。
“出不去，是什么意思？”他背对竹萧问道。
竹萧偏了偏头，格外娇俏可爱。
她说，“这里上千年的规矩了，雨后就是天黑，天黑，就不是人的地界。”
一番话让宋伯元和阿佑两人脑中霎时炸了下，不是人的地界……
阿佑问她，“不是人的地界？”说话时打着颤，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竹萧笑着点头，“是啊，你们也说了，这里荒的很，根本不见人。人间到底是人间，白天自然是人的地界。可这里又没人来，所以千年前就定下了规矩，天黑了，这里就不归人管了。”
宋伯元告诉她，“我们进山时，太阳还刚过正午。”
无论如何，都到不了天黑。
竹萧说，“我不是说了吗？雨后天黑，算是给老天爷一个预告，也是给人一个提示，大雨天的，谁会留在山上？”
她摆摆手，“赶紧走吧，等雨停天黑，你们可就走不出了。”
宋伯元越发觉得古怪，拉着阿佑，号命搜山的士兵开始往外撤退。
他一动，竹萧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
“哎，这座山入口时时刻刻都在变，你们来的东边这会子不能走。东边是蛇精的地方，下雨它就出来了，它会吃人的。”
宋伯元一干人等停住了脚，还没来得及换一个方向，就听到竹萧继续说道：
“北边有一只老鹰，这几天在历劫，脾气暴躁，万一你们命不好，正好遇上它被劈，雷霆无眼，你们凡人的身躯怕是受不住。”
“南边住着应龙，老龙脾气古怪，又是神兽，这几天正愁自己少仆人，你们去了，正好淹死做水鬼，给它家当下人。”
“只有西边可以去。”
说到这里，阿佑看见她脸上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西边，是我家的庙宇，你们正好拜一拜。”
又回到了最初的拜神。
宋伯元猛地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问道，“竹萧姑娘，这座山，到底有多大。”
只听她朗盛道，“不大不大，极目所见山峦，皆是这座山的辖区。”
话音刚落，阿佑将目光方向四周转了一圈，望不见尽头的山峦，像一层层的屏障，把他们一群人死死禁锢住。
如果量词是这么使用的，那么她口中的“马上天黑”，又是多快？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看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暗沉的天空，和面前这位从里到外都透着诡异的姑娘，实在不得不让宋伯元多想。
最终，他拱手镇定道，“既如此，那便上山拜一拜吧。”
这是竹萧笑的最真诚、最灿烂的一次，她转身带路，脚步轻快，“那走吧。”
阿佑冲着宋伯元摇摇头，宋伯元给了众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跟上竹萧。
竹萧走在前头，蹦蹦跳跳，很快活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说话。
“我已经好久没见人了，刚闻到人的气息，还以为鼻子出了问题呢。”
阿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他自动将这句话的意思转化成：我已经好久没开荤闻过人味儿，你们可算是给我当菜送来了。
竹萧说，“幸亏你们遇见我，不然呐，全得留在这儿守林子。”
宋伯元不懂就问，“守林子，是指走不出去，只能在这里看守的意思吗？”
在山里当个野人，那是不可能的，大军入山，不多时就能把他们救出去。
竹萧一脸你怎么这么天真的表情，“当地，只有死人才会守林子。”
闻言，阿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他脚步犹豫，不想再跟着竹萧继续往前。
宋伯元倒是跟的很紧，他问，“竹萧姑娘，你是山神庙的庙祝？”
竹萧把脑袋往后看了宋伯元一眼，然后摇头，“当然不是。这座山的山神早就跑了，附近的山神土地也全都跑了。你没见这附近都没人住吗？因为没有山神土地的庇佑，人也活不下去，就全都搬走了。”
“本来这里管的还是一小座山头，后来跑路的山神土地越来越多，附近的山峦，就全归入这座山的地盘。”
“对了，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啊？”
“长安。”宋伯元说。
“长安，那好远啊。”
“现在山归谁管？”宋伯元没搭理她，继续问道。
竹萧停住了脚，神情不满，“刚才不是和你解释了吗？南边是应龙的地盘，东边有蛇精，北边有老鹰，西边，归我家主人管。”
“你们已经往西，算我神庙客人，暂归我管。”
天色大暗，果然如竹萧所言，雨停之后，天彻底黑了下来。
事到如今，如骑虎难下，只能跟着她一路向前。
宋伯元带着阿佑和一众官兵，山路走的艰难。
前方不远处，一座恢弘的庙宇影影绰绰，殿内灯火通明。
等走到地方，看到硕大的庙宇，只空荡荡有竹萧一人住，让人头皮止不住发麻。
她给宋伯元和阿佑递了一只香，“上香吧，点完之后，把钱留下，就能走了。”
二人才把香火插.进炉内，尚不及深究供奉的是谁，先被一个“钱”字打的发蒙。
“钱？什么钱？”阿佑张嘴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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