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046章_擒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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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第046章

  仲夏端午这日,按照每年的惯例,众王公重臣都会收到圣上的邀请圣贴,举家一道去城郊北面的七夏庄随齐云帝欢度这个喜庆的节日。``し

  施家为高官世家,自是也不例外。

  在这种特殊的日子里,只要收到圣贴的人家,除非真的是情况太特殊,否则有谁不去七夏庄,便就是藐视圣恩,自然宗绫也随着老夫人一道去了。

  七夏庄离耀都不远,就在南头,依山傍水而建,算是耀都里外方圆百里最气候宜人又风景优美的地方。

  施家众人到达七夏庄前头的阳明湖时,湖前搭起的观台上早已有许多人坐在上头特别安排好的地方吃茶闲聊,气氛融洽的等候着圣驾来临。

  其中就有平国公府与伶成侯府的众眷。

  见到施家的人过来,作为亲家的伶成侯府的女眷都迎了过来。

  伶成侯夫人上来就自然的拉着施家老夫人的手,亲昵热情的笑道:“老夫人可算来了,多年没见,老夫人还是没变。”

  体面话就是体面话,老夫人哪里是没变,而是变得太多了。经历过四年前的事情,看起来比她本来的年纪还要衰老至少十岁。若非因为她是习武之人,也不会像当下这般行动利落如年轻人。

  老夫人是个性子直的,不喜欢玩这些虚的,只随便笑了笑,敷衍道:“侯夫人才是真的没变。”

  施明媚了解自家祖母,便挽着老夫人道:“祖母,走,去那头坐。”

  施家与伶成侯府的人一路客客气气的互相寒暄着被分别引至该待的地方坐好。

  男左女右,宗绫她们随老夫人被引至了右头偏前方坐着。

  借着这档子机会,老夫人与伶成侯夫人说起了上次宗绫与任柒柒之事,无非就是说小孩子玩闹,孰是孰非也好,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事情也就作罢了。

  对于这件事情,伶成侯夫人心里是压着怒气,就等着如儿媳妇施明媚所说的,老夫人亲自与她说说。毕竟是长辈,她也没有依依不饶的理。只心想着,若再有下次,她决不饶恕那宗绫。

  宗绫坐在后头赏看着前头停在湖岸边那花花绿绿的,在日头闪耀着各色光色的龙舟,冷不丁的被前头的伶成侯夫人凉凉的瞥了眼,便抿了抿嘴,低下了头端起了身旁茶几上的茶杯轻呡着。

  来这里是凑一起欢快过节的,只要不瞎胡闹,自是没有拘着的道理。除了这里看赛龙舟的台子,后头不远处还有一大片的地儿,专门供坐不住的年轻男女们随便玩些别的游戏。

  这时不知从何处跑过来的陈芝陈茵拉起宗绫的手:“你可算来了,走走走……咱们一起去放风筝。”

  她们姐妹俩老早就去了别的地方玩,后来受那个一心挂念着宗绫的陈晗所托,过来拉宗绫一起去玩。

  宗绫挺喜欢这两姐妹,也不喜欢坐在这里。直觉告诉她,身旁那不言不语,看似依旧端庄柔和的施明絮有问题。坐在其身旁实在是压抑,便就随陈芝陈茵一道去了。

  随着宗绫的离开,施明絮转头朝她看了过去,看着那娇小玲珑,轻盈婀娜,轻易便能迷住许多男子的身姿。

  慕容琴见到施明絮看着宗绫,问道:“二妹也想去玩吗?”

  施明絮神色柔和的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如表妹那般好动。”

  慕容琴闻言觉得也是,她也觉得绫表妹这个人,看似温顺乖巧,实则骨子里倔强好动,不是个可以随便压得住的人。

  慕容琴想到宗绫那可能刻在骨子里,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病,不由心有叹息。

  思索间,她又不由多看了施明絮一眼。

  陈芝陈茵带着宗绫找了个的地方,便开始跑风筝,却是怎的也跑不起来。

  陈茵不由跺脚,嘟嘴道:“什么嘛?刚才不也跑起来了。”单纯的她一时倒未意识到挑这个不容易跑起风筝的地方就是给陈晗表现的。

  对于这个性子虽挺跋扈,却头脑简单的妹妹,陈芝不由失笑。

  这时一身湖蓝色衣袍,自觉风流倜傥的陈晗满面春风的陈晗脚步轻快的跑了过来,嘴角轻勾着:“要我来帮忙吗?”

  说这话时,他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时不时的瞟向宗绫。见她脸色无异,只睁着清澈如水的眼睛和他两个妹妹一起看着他,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只要她不再生他气便好,他会继续努力靠近她。

  陈茵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在干嘛,便立刻笑着点头:“要,当然要。喏,三哥,给你。”她将手上那绕满线的线辘递给陈晗。

  陈晗看起来还算有经验,姿势标准,只是每每风筝即将起来时,却又莫名的掉了下来。

  偏偏每次他都还不慌不忙的继续。

  中间宗绫几次建议这固执的三兄妹换个地方,这里不仅风小,还因周遭亭台阁楼构造结构特殊的缘故而使这一片地儿风向有些不稳。

  偏偏这三兄妹就是固执的说这里能跑起来,刚才他们就跑起来了。

  宗绫有些失笑,这几人仿若是来搞笑似的。

  在宗绫背对着的不远处,俞亲王府的一家三口被迎去了阳明湖观台上坐下。

  俞亲王与俞亲王妃就只有秦子蔺这一个儿子,再无其他儿女。好在俞亲王妃身份尊贵,她的到来让不少别家女眷迎了过来拥簇着她去入座,也不至于让她孤孤单单。

  看着和儿子一道去那边入座,始终不看自己一眼,不关心自己一下的丈夫,俞亲王妃柔和漂亮的眼底一片暗色,偏偏因不少贵眷找她搭话,而不得不强颜欢笑。

  她一直关注着俞亲王,仿若只要这么看着他,素来鲜少出门,极少与人交集的她就能安心些。

  这时,俞亲王略莫是觉得有些无聊,侧头四处随意的打量了起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宗绫身上时,一阵熟悉感袭上心头。但因离的实在太远,看不清对方的容颜,他又略觉无趣的收回了目光。

  随着俞亲王,俞亲王妃也朝宗绫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见到几个少男少女在玩,她也收回了目光。

  俞亲王非比常人,纵使在大众场合收敛了那浑身的戾气,但只是他的轻轻一瞥依旧能让人身有森寒之意。

  敏感的宗绫意识到有人看她,便抬眸朝那边的湖边观台上看去。没看出所以然,就没再继续看。

  她看着还在固执的三兄妹,叹气道:“我是来和你们一起放风筝的,不是来看你们跑风筝的呀!”

  陈晗一直在暗暗关注着宗绫,知道她的耐心在渐渐消磨着。他想了一下,跑到她跟前将线辘递给他,笑的温煦又耀眼:“要不你来试试。”

  这段时间,可把他想的紧,能有时间与她说句话,他都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好。”宗绫没看他,只从他手里接过线辘。

  看得出来她对自己仍旧比较疏离,陈晗心下又有些失落,不过被他压制了下去,只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再笑眯眯的与她说话:“去吧!”

  宗绫放过的风筝也不少,她的技术还不错。她姿势标准的一手拿着线辘,一手轻扯着线,朝另外一处空旷的地儿跑去。

  她时不时回身看一看风筝,转回身时倒没注意到有人从她的侧面走过来。

  冷不丁的,她撞到对方的肩头,彼此阻断了对方的去路。

  她下意识抬头,就撞入秦洬那素来无波却深邃吸人的黑眸里。

  她心头一咯噔,连忙后退了几步。

  所谓冤家路窄,大概就是她与他这样的。

  二人相撞的事情,不仅落入这头的陈家三兄妹眼里,也落在那头阳明湖前正时刻关注着秦洬到来的女眷们眼里,鲜少有不妒忌宗绫这“故意之举”的。

  陈晗怔了怔,过来正欲替宗绫道歉时,宗绫下意识瞪了那看着她面不改色的秦洬一眼,就越过他继续跑风筝去了。

  秦洬眸色微闪了下。

  这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她敢一次又一次对他不敬。

  陈晗向秦洬作了个揖,恭敬道:“平国公府三公子,代宗姑娘向王爷赔个不是,希望王爷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虽然凭着之前的经验,陈晗知道秦洬不见得会与宗绫计较这种事情,但觉还是谨慎些好。

  毕竟谁也得罪不起眼前这位祖宗,包括当今圣上。

  秦洬转而打量起陈晗,眸中虽波澜不惊,却透着无形的压迫力。让陈晗不由身子微僵,总觉得事情不大妙。

  好在最终秦洬什么都没说,收回目光迈步被领着朝观台的方向去了。

  陈晗松了口气,便将两个因秦洬而出神的妹妹唤醒,一道朝宗绫跑走的方向追去。

  秦洬入了座,就朝那正在跑风筝的宗绫看过去。

  她的技术很好,能找地儿,能把握风向,不时她手里的风筝便高高挂起,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与几只别人的风筝一起落在空中。

  他看到陈晗过去从宗绫的手里接过线辘,时不时与她说些什么,看起来两人的关系挺好。

  距离太远,他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

  却足够让他心有不快。

  他回过头,合上眼,细细的感受着胸腔那股无端翻滚的郁气,想着某些他早该理清楚的事情。

  不多时,胥王府的人也来了。

  大概是任潇潇早与秦蒙玉说过宗绫的事儿,入了座,秦蒙玉就满含打量之色的朝宗绫的方向看去。

  离得远,他倒是看不到小姑娘的脸如何,不过看那身形,确实是个身材玲珑的姑娘。但要不要这个姑娘,还得待看看她的脸再说。上次虽见过她,倒没细细去看过。

  渐渐地人都来齐,宗绫被施家的人唤了回去。

  这时秦蒙玉才看清她那张清丽乖巧的小脸。

  之前没细看,如今带了心思去看,还真是越看越满意。尤其是这种娇娇柔柔的,极易惹人怜,更易惹人有欺负欲的女子,更是让他起了心思。

  秦蒙玉的表情被这头的施明媚与任潇潇收入眼底,施明媚更是心头笑了起来。

  像宗绫这种人,合该被一个极易见异思迁的男人纳为妾,再冷落,一辈子身份卑贱的独守空闺,被毁了去。

  随着宗绫的入座,很快便圣驾来临,所有人一起回身行礼:“恭迎吾皇,吾皇万岁。”

  齐云帝嘴角勾着笑,脸上一片亲和之色,他抬手:“都平身坐下吧!”

  “谢吾皇。”

  齐云帝入座前,本想朝宗绫那边看一眼,后想到俞亲王一直在关注着他,他便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想法。

  这事,倒是他疏忽了。

  随着齐云帝的入座,祭好的龙头随之而来。

  参加龙舟比赛的,都是有意向拿彩头的皇室与王侯高官家的年轻子弟,其中就有施家的施佩倾,还有三皇子秦蒙棋,都信誓旦旦的做着赛前准备。

  随着锣声震天,宗绫吓了一跳,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烟斗。

  这一摸,她更是心头一骇,低头看去。

  她的烟斗不见了。

  看赛龙舟的时候,也不是规定了不能走动。宗绫见后头各处偶尔可见对赛龙舟没兴趣的少男少女在玩别的,她想了下,便与老夫人说了下,就离开去寻烟斗了。

  她以为将刚才去过的地方都寻一边,便一定能寻到,不想到处走了两遍,却没见到烟斗。

  这下,她是真的不由慌了,慌的她四处胡乱寻了起来。

  观台上,与齐云帝并排而坐的秦洬神色幽幽的看着已经在广阔的湖边跑动起来的龙舟,大掌间随意转动的,赫然就是宗绫所不见了的烟斗。

  烟斗对宗绫来说极其重要,她四处焦急的跑动着。越是寻不到,她就越急。耳伴是因为比赛高.潮而响起的喝彩声,对她来说犹如无声。

  自打宗绫走开,秦蒙玉就时不时回头看她,明显对她兴趣很大。偶尔她跑近了,可见到她那张透着焦急的小脸。她的眼眶渐渐有了些红晕,楚楚动人。

  秦蒙玉真是越看越想把这丫头放在怀里呵护。

  他这么大喇喇的毫不遮掩的模样,不仅任潇潇与施明媚注意到了,施明絮也注意到了。

  就连秦洬也侧头朝秦蒙玉看了过去,眸子微不可觉的眯了眯。

  宗绫走开的实在太久,关心她的人难免会注意到。

  就在宗绫急的越发的像无头苍蝇时,陈晗也过去了,问道:“阿绫姑娘这是在寻什么?我来帮你。”

  宗绫立刻道:“烟斗,一个老旧的,很普通的枣木烟斗。”

  自打这烟斗在蔓阳长公主府那次掉过之后,她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每次都确定那烟斗在腰间挂紧了才敢出门。

  不想这次却还是丢了,丢的这么莫名其妙。

  “就是你一直携带在身上的那个?”陈晗问道。他老早就注意到她的腰饰与别人的不同,是个烟斗。

  “嗯!”

  “我帮你。”陈晗没犹豫,便也四处寻了起来,并时不时问遇到的侍卫太监宫女们。

  可是没有,烟斗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奇怪。”陈晗托腮面露疑惑之色,“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都说没捡到,也说没看见谁捡到。

  宗绫倚着一旁的大树白着脸歇了口气,便又开始寻了起来。

  知道她身子弱,不宜太劳累,陈晗过去拉住她的衣袖,劝道:“别找了,我帮你就是,你先歇着。”

  宗绫抽出自己的袖子,固执的继续找着。

  烟斗重要,不仅仅是因为那是无风哥哥给她的,更是因为那是他祖父曾经不离手的东西,是意义深重的遗物。

  丢了他祖父的遗物,这让她如何向他交代?

  这时老夫人也在施明絮的挽扶下走了过来,关心道:“还没找着吗?”

  见到老夫人过来,宗绫停下脚步过去扶住老夫人的另一只胳膊,摇了摇头,道:“外祖母过去坐着吧!寻到了我便回去。”

  老夫人见宗绫脸色越发的苍白,白皙的额头与小巧的鼻尖都起了一丝薄汗,觉得心疼极了:“回去吧!若真丢了,是找不回来的,乖?”

  宗绫仍旧是摇头:“我再找找。”

  施明絮温柔道:“我也来帮表妹吧!”

  知道宗绫固执,老夫人便吩咐身边的良嬷嬷:“去,多喊些人过来寻着,让雀儿,琴儿都过来。”

  “是!”良嬷嬷应下就去喊人了。

  后来跟着良嬷嬷的不仅有施明雀与慕容琴,还有施二夫人与施明媚。

  施明媚过去有意无意的将宗绫推开,挽着老夫人的胳膊,对宗绫不悦道:“不过只是个廉价的烟斗,用得着这般劳师动众?若寻不到,就回去了吧!也免得大家跟着祖母一起担心你。”

  知道施明媚看自己不顺眼,宗绫没与她多说,转过身就去继续寻。

  施明絮、施明雀、慕容琴以及一些喊过来的下人,都一起寻了起来。

  施二夫人还没见过像宗绫这么会惹事的,真越看她越不顺眼。她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回去吧!这儿有他们就够了,若再寻不到,他们便会劝着阿绫回去的。”

  “我也帮忙寻着吧!”老夫人看的出来,绫儿这丫头怕是绝不会轻易放弃,防止其不顾身子虚弱,继续固执下去的方法就是,她也一起。

  绫儿是个孝顺的人,见不得她辛苦的。

  施明媚先一步看不过去了,心怒老夫人对宗绫的重视,转身便离去。

  为了博个孝名,施二夫人也只能陪着老夫人。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施二夫人实在是一双腿开始发酸,便不由对转了一圈又回来的宗绫道:“阿绫,回去吧!你看看老夫人,莫不是要老夫人一直在帮你寻着?”

  宗绫这才注意到老夫人也在帮她寻,便立刻过去扶住老夫人,担忧道:“外祖母,你怎也在寻?”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小手:“外祖母怎能看着绫儿焦心呢?”当下的宗绫嘴唇白里泛紫,怕是再寻下去,非得体力不支不可。

  宗绫劝道:“外祖母回去歇着吧!绫儿找着了便会回去的。”

  老夫人看着宗绫摇了摇头。

  宗绫不傻,看得出来老夫人的想法,犹豫了一下,她终是咬牙道:“那……那我们回去吧!”

  老夫人闻言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慈爱的笑了笑:“好孩子。”

  宗绫终于还是怀着一颗郁郁寡欢的心与大家一道回去了,虽然后来入了座,她却还是记挂着那个烟斗。

  她丢了无风哥哥他祖父的遗物,她该怎么向他交代呢?

  这回她的心事太重,以至于秦洬落在她脸上那难得透着隐晦之色的目光,敏感的她都会发现。

  当下的她,脸色沉而苍白,嘴唇白中透紫,泛着红晕的眼睛微眯了些,一副几欲累昏过去的模样。

  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早已不只有薄汗,大汗已沾湿了她的鬓发,贴在脸侧。她的胸口起伏着,微弱而又急促。

  这一切的状态都昭示着她为那么一个破烟斗紧张到了何种地步,怕是若非老夫人相劝,她会从观台的后场晕过去。

  渐渐地,秦洬的眸子越显漆黑幽深了。

  他那握着烟斗的手微微往里一收,再缓缓张开时,那烟斗已化成了红色的粉末从他的手掌缓缓洒落,被微风吹起了一丝不大明显的灰尘在他的大腿周边缭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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