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完结正文1_一言不合修罗场[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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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完结正文1

  他就这么孤单地成长了十八年。

  人是群居动物。

  每个人,都要从家庭、从学校,从社会里,慢慢学习着如何当好一个“人”。

  他们从别人身上索取情感养料,再把这种东西回馈回去。温柔的、阳光的、正面的情感,会给予他们满腔快乐,让他们不会自卑,不会自恶,学会如何与社会中的其他人交往,学会………学会如何度过一生。

  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死的。

  但是在死之前,总该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些。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都过得不是很好,总有更苦痛的,也总有更悲哀的。

  青年或许并不是处境最艰难的那一个。

  但是他承受的东西,也已经足够多了。

  如果没有严家,他虽然是因为哥哥才被父母生育下来,但那一对夫妻,也会给他很好的关怀。

  他可以高高兴兴地长大,或许总会因为父母对兄长的偏爱而气恼,或许总会因为自己得到的关爱不够多而失落。

  但总会有个温暖的家庭,可以背着书包去上学,可以交到很好很好的朋友。

  会有女孩子羞红脸,给他递情书,等到成年之后,他便会进入职场,然后有一位美丽又温柔的妻子。

  但在当初那一场车祸之后,他的人生轨迹便改变了。

  他被带回严家,受着冷遇,顽劣的学生对他做一些“恶作剧”,本能地试探严家的态度。

  严先生对此表现出的冷漠,就是某种暧昧不清的默许,他从安静的小孩子,成长为沉默的少年。

  严先生是为了什么,严昶景是知道的。

  他如此冷漠地对待他,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对这个孩子生出感情,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感到不虞。

  于是只把他当成一件物品,那些“零花钱”,也只是某种保修费用。

  在严先生眼里,他给青年的补偿已经够多了。

  那些金钱,是常人一辈子都奋斗不到的数量,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躺在钱堆上过一辈子了。

  但如果人活着只是为了钱,世界上的拜金男女便不会只有一小部分。

  对许多人来说,金钱或者是很重要的。

  但总有许多另外的,其他的东西。

  比它更重要。

  青年

  在与人群几近隔绝的状态里,生活了很长时间。

  他甚至不怎么能明白金钱的意义,在许多事情上,便像是初生的婴儿。

  他从未受过关怀与保护,也从不表达自我的意愿。

  严昶景在把他带回来之后,便一点一点地教导他。

  就像是在教导一个婴儿,一个孩子。

  他竭尽所能地给予,但是在这一切的温馨假象被谢溯撕碎之后,这一切事情,便变得毫无意义。

  或许也是有意义的。

  因为青年………

  因为青年,总算有些正常人的模样了。

  他接过了严昶景递过来的,那厚厚的一叠清单。

  随后从第一页开始,慢慢地看下去。

  他看的很慢,看完一页,便把那一页垫到最底下,里面的很多花销,他都是记不得的,但是也有些,他能模模糊糊地记起来。

  严昶景没有在这份账单里做什么手脚——如果说有,那就是他悄悄加进去了的,那双袖扣的折算金额了。

  因为真实,所以也就显得可信。

  这么厚的一叠账单,需要看上很长的时间。于是严昶景半引半哄,让青年坐到了桌子前面,慢慢地看,自己又让人去买了些东西,带回这儿来,让青年当做午餐。

  “这一份是给你的。”

  严昶景这么说:“账单在这里,是三百七十五元,再加上七元送餐费,是三百八十二,你可以用财富宝转账给我。”

  他一副“我们之间一定要算得清清楚楚”的模样,而青年也很吃这一套。他认真地把钱转了过去,略微吃了一点东西,便开始继续查看账单。

  这一看,就一直看到了深夜时分。

  毕竟是几年的花销。

  所幸看起来,总不像是做起来的时候那么麻烦。这份账单实在是很厚,但青年看了这么久,也就慢慢地看完了。

  他于是终于拿过了那一张银行卡。

  又沉默了许久,才抬起脸来,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就是秋后算账了。

  “………………”

  严昶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保护你的人,我一直没有撤走。不过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人在你身边………”

  他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把“保护”两个字咽了下去,

  道:“不会再有人在你身边,监视你了。”

  青年便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说:“你可以走了吗?”

  他的态度毫不掩饰,冷漠得就像是一阵从冰川最高处吹拂而下的风。

  这股风,一直吹到严昶景心脏最深处,让他从骨头缝儿里头钻出一丝一丝的寒气。这样的寒气太盛了,就让人冷得打哆嗦,甚至让人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而僵硬。

  他们见面时的氛围,总算不得太和缓,但是却也勉强可以说上一句平静。但是等到一切交涉结束的时候,严昶景便觉得身上压下了一座山峰。

  他沉重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心里感到了一些空茫,却又不知道,这些空芒到底因何而起。

  只是在那一瞬间,空荡荡的,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但是在表面上,他依旧是沉稳而冷静的,严昶景只是停顿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说:“再见。”

  青年却只冷漠地看着他,只看了一眼,便低下脸来,沉默地整理这那厚厚的一叠账单。

  严昶景便明白,自己等不到一句“再见”了。

  他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还是压下了这种情绪,带着人沉默离开,甚至连关门的时候,带出的声音也是轻缓而微小的。

  在严昶景离开之后,青年便收拾东西,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家旅馆。

  分明已经是半夜,他却似乎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在离开旅馆之后,他便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车站的位置。

  在这个时候,火车站已经不再运行了。只有归来的旅人陆陆续续地从出站口出来,但是在火车站外面,却经常会有一些拉客的黑车。

  这还是殷染钰在拍摄一部警匪电视剧的时候,听取材的大龄编剧唠的嗑。

  这也算是一类生活小妙招了。

  青年在很多时候,总可以显得异常聪慧。但他到底是生嫩了些,他刚刚动身,严昶景便得到了消息,青年的举动便像是某种酸性液体,从耳朵灌入进去,一点一点,腐蚀耳道,流入食管,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彻底腐蚀,这样的腐蚀性脓液流淌进血液,注入心脏位置,便让人疼得能流下泪来。

  但严昶景总归还是没有流泪。

  一滴泪也没有流。

  他只是攥紧了手机,沉

  默了两个呼吸,便对着手机说:“跟上他。”

  殷染钰没有设置好想要去的目的地,他只是让师傅开到离这里最远的,但是在天亮之前能够到达的另一个火车站站点。

  师傅让他转了账,便也不再找另外的人,拉着他便上了柏油马路。

  带着凉意的风从车窗里刮进来,殷染钰本来有几分睡意,司机却打开了车载音乐,还取出了一根烟,含进嘴里,呼出了一口呛人的烟雾。

  烟草的味道总是显得很恶劣,能让人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他开着车窗,那烟雾却没有被风吹走,反而全都被刮到了后座。

  殷染钰便干脆换了个位置,也把车窗打开,沉默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斑斓的灯火很快远去,车窗两边的景物很快便从高耸的建筑,变成了寂静的树木。

  深夜时分坐在车上,看着外界的沉默的风景,就会让人产生某种朦胧的的畅快感觉。殷染钰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让系统打开攻略目标们的视频监控,也没有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看什么东西,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享受这种难言的寂静。

  音乐,并不悦耳,中年人的品味,总带着一股浓浓的年代感。

  但是在现在,在这个时候。

  这样的音乐,最合适。

  车子就这样行驶了一夜。

  等到天边蒙蒙亮,朝阳喷薄而出的时候,殷染钰便出现在了一个新的陌生的城市。

  他站在陌生的火车站口,就像是几年前,刚刚离开了严家的时候那样,随意挑选了一个遥远的城市。

  买了票,带着口罩、帽子,沉默地坐到上了这一列火车。

  他在火车上坐了两天。

  偶尔会吃一点东西。

  车厢里的人并不是太多,但是总也有各种各样的目光来来往往,殷染钰不太想让这趟旅程出现什么意外的麻烦,他尽可能不吃不喝,在两天之后的深夜,孤身一人来到了这个连名字都没有怎么听过的地方。

  这里是个小城市。

  他下车的时候,还下着蒙蒙的雨。

  殷染钰便淋着雨,站在火车站口,有点儿茫然地打量这所陌生的城市。

  很快,他整个便被打湿了。

  火车站外就开设着一些旅馆,殷染钰自己发了一会儿呆,便

  动了身,照着最大的那家酒店走了进去。

  他在酒店内暂住了一晚。

  第二天,便搜索手机——去找了一家房屋中介。

  “我要买一所房子。”

  殷染钰拿出了那张银行卡,他说话的时候,便像是深思熟虑:“最好是独栋别墅。”

  这里是个小城市。

  什么是小城市呢?二十万,便能买一所一百平米的房子。就算是独栋别墅,也只要一两百万而已。

  钱给的够,于是中介的手续办理也就异常的快,殷染钰买的是一所白板房,里面只有门是安装好了的,剩下的地方,都只是灰色的水泥。

  殷染钰在酒店里面只住了两天不到,便拿到了房产证——这里面当然有着别人的助力,殷染钰在离开的时候,连户口本都没有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办完手续?

  青年是不懂这些事情的。

  但是殷染钰却还算了解。

  他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去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又在酒店里好好地洗了澡。

  随后顶着潮湿的头发,打车前往了自己的新住所。

  在进入小区之前,殷染钰下了车。

  他走进了一家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

  便提着那一把刀结账出门,慢慢地走向了自己的新住所。

  殷染钰其实是想过与死亡相关的问题的。

  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还没有遇到系统,没有死亡之前。

  人降生到世界上,实在是很艰难的一件事。

  许多人连做到“普通”都没有办法,没办法生在一个普通却温馨的家庭,没办法普通却健康地长大,也没办法普通却幸福地老去。

  对于许多人来说,活着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他们总想要解决这种痛苦,但死亡却也不显得轻易。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去买到镇痛药物的,于是割腕便会十分难过。他们划下的伤口,总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深,于是在昏沉之后,便会恍惚着醒来。

  沉默着去医院处理伤口。

  能安静地死去,也实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跳楼的话,万一掉下来,砸到人,怎么办?

  割腕的话,首先也要有一间自己的房子。

  最好远离人烟,最好………是独栋的。

  也就不用担心在尸体被人发现之后,楼上楼

  下的领居会对此感到恐惧。

  唉。

  人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难了。

  哪怕要死了,也得考虑好,不要给别人造成麻烦。

  殷染钰便曾经想过。

  等到他可以全款买一件房,便去开一些安眠药。

  然后买来一些碳,再买一只大铁桶。

  把碳点着。

  然后喝掉安眠药,在朦胧的梦境中离开。

  烧炭是一种已经算是舒服的死法了。

  绝大多数一氧化碳中毒的人,都死在恍惚的睡梦里。

  殷染钰便想这么死去。

  他对于生存本身,是很冷漠的。

  当一个人对生命无所谓的时候,便连着许多东西也不会惧怕了。

  于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瞬,在别人都在尖叫的时候,他飞扑而过。

  生命就此终结。

  殷染钰打开门。

  然后把门反锁。

  他已经充了足够支持很多年的水电费,足够物业在十年内,不会来这里敲门。

  然后,殷染钰挑选了一间阳光很不错的房间。

  坐到水泥地上,拔掉了水果刀的塑料外套。

  “系统,你知道吗?”

  殷染钰略微有一点儿紧张。

  他先试了试刀刃的锋利性,得到确定,便微微松了口气。

  系统看着他冷静的动作,忍不住出声,开口道:“系统无法探究您的想法——但是,您是想自.杀吗?”

  殷染钰说:“不………不过也算是。”

  他很难得地笑了笑,并不是精心设计的,为了触动某位攻略对象的心绪而露出的笑容。

  只是一个很单纯的笑脸。

  他很愉悦。

  愉悦到甚至有些战栗。

  殷染钰慢慢地开口,道:“你知道吗,系统,很多人自.杀的方法………其实是错误的。”

  很多人割.腕自.杀的方法,都是从小说,从影视剧,从漫画里面看见的。

  在自己的手腕上,横着来一刀,鲜血便会流淌而出。

  只要把伤口浸泡在温水里,便不会结痂,等到血液的流出到了一个程度之后,那个人就可以安详地离去了。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种方法,其实是错误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错误,才让许多人的行动,都不算成功。

  “正确的办法,其实,是要竖着来。”

  殷染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他很难得地显得很开心。

  这条修长的手臂上,覆盖着白皙的皮肤,皮肤白到几乎透明的程度,便能让人看见下面青紫色的血管。

  锋利的匕首,慢慢地抵在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脉络上,青年合了合眼,便压下刀锋,让它缓缓地没入皮肉。

  血管被长长地剖开。

  温热的血液,在一瞬间喷涌而出!

  浸湿衣衫。

  染红手掌。

  滴滴答答地落到水泥地上,覆盖出一层红色的地板。

  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个瞬间,伴随着血液一起流淌出去。

  殷染钰感受到了一股让人战栗的轻松和愉悦。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

  说:“你看。”

  “这样的方法,才是对的。”

  【请勿学习,请勿模仿。】

  【不要学习!!!不要模仿!!!】

  “我哥呢?”

  高楼层的办公室里,眉目英俊的青年烦躁地翻着自己的文件夹,从今天早晨开始,他就一直在莫名地感到烦躁。这股烦躁感突如其来,却无比猛烈,让人几乎无法保持冷静。

  严昶凌已经没有办法好好工作,他“呼啦啦”地翻着文件,然后焦躁地站起身来,在助理面前走来走去,身材平板,但是却显出一股精英气质的女性推了推眼镜,平静地把端来的咖啡放到他的桌子上,更加平静地回复道:“严总出差了。”

  “出差?出差一出两三个月的吗?”

  严昶凌都快气笑了,他这段时间已经越来越可以接触一些公司上层的事物,于是也就知道,助理的说辞,到底有多么敷衍。

  严氏集团已经保持这样高效高压的工作氛围好几年,别说出差两个月,能让严昶景亲自出去一周,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大企划了。

  但是这样的企划,一年也不过只有几个而已,并且因为严昶凌的特殊身份,不管是大是小,他总可以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东西。

  尤其是在严昶景有意训练的情况下,在很多时候,还会有专门的人过来跟他讲解企划进行的全过程。

  但是这一次………

  但是这一次,不对劲。

  严昶景离开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他在青年与谢溯接触,拿到了那只文件夹的时候,就通过助理知道了消息,之后在黎温朝确

  定了那里面的东西之后,他便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却不敢去见青年。

  他表面上说着是出差,实际上却是蹦着青年去的,在一开始的时候,因为他本身便习惯在公司做事,还能在严昶凌面前稍稍隐瞒。

  但是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之后,他做的那点遮掩,就和没有,没什么区别了。

  严昶凌对严昶景是很熟悉的。他们毕竟是兄弟。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严昶凌还是严昶景亲自看着长大的。

  严昶景对严昶凌很了解,相对的,严昶凌对自己亲哥也极其熟悉。

  虽然还没到眉头一皱就知道对方拉了肚子的程度,但在这会儿看出异样,却也不难。

  严昶凌其实在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但是那会儿他是信任严昶景的,这种信任足够让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浓烈的烦躁感几乎像是层层叠叠的海浪,呼啸着将人淹没在潮水之中。严昶凌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潜意识却在不断地朝他预警。

  要出事了。

  潜意识里呼啸出这样的不详预感,让人完全无法保持基本的理智。严昶凌在几年的磨砺中本来也沉稳了不少,现在却极难得的像是一个孩子。

  他无理取闹,几乎不可理喻。

  “给他打电话!”

  英俊的青年情绪失控,他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揭开,包括那杯刚刚被端过来的咖啡,文件和瓷器一起摔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夹杂着瓷器碎裂的清脆声音,滚烫的咖啡泼溅开,助理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手臂被烫得一片通红。

  她皱起眉头,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到严昶凌“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他喘着气,说:“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他。”

  助理想着上级的指示,咬牙道:“可是………”

  “联系他!”

  严昶凌忍耐着自己不要彻底失控,他焦虑得像是求生的野兽,完全被潜意识所操控。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眼圈通红,几乎下一秒就要流淌出眼泪。

  助理本来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她停顿了几秒,终于妥协了:“………好的,您稍等几分钟,我现在联系严总。”

  和严昶凌预料的

  一样,助理的确有着严昶景的联系方式——第一线的那一种,严昶凌在此之前自然也联系过很多次,但严昶景接了电话,要么敷衍,要么让他好好工作,或者完全不接听,把他排斥在事外的态度表露无疑。

  现在让助理去联系,就是严昶凌没了办法,只能用正式的方法去表明态度。

  助理也没有避开他,她当着严昶凌的面儿,拨打严昶景身边秘书的私人号码,但连拨好几次,都没有拨通。

  她皱了皱眉头,看向严昶凌,示意性地举了举手机。

  “………再打。”

  严昶凌本来平复了一些的情绪再次生出波动,他勉强维持冷静,说:“打到他接通为止。”

  助理欲言又止,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又知道说了也没什么用,于是只能垂下眼睛,继续拨打电话。

  又过了近十分钟,一直显示通话中的电话终于被拨通,秘书疲惫的声音传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她看见来自助理的那一叠通话记录,就知道大概是发生了什么,助理简略地说了说这里的情况,就听到对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听不太清楚,却能听出其中有一个声音,是自己之前的工作对象。

  “严总说知道了,”一小会儿之后,对面又传来了声音:“辛苦你了,之后我和人事说一声,这个月的奖金翻倍,你现在先出去,帮小严先生买好最快的几趟机票,目的地是………”

  助理听着她的叮嘱,犹豫着要不要现在退出去,但秘书那边话还没说完,严昶凌的电话就也响了起来。

  她于是松了口气,赶忙退出了办公室。

  严昶凌终于能和严昶景正式说话,他忍耐了一下,才勉强平复语气,问道:“你在哪里?”

  严昶景也没有再做隐瞒,他说:“之前在庆林——他拍摄的地方,现在我在往赤城县赶,你的助理会帮你买票,记得过来的时候拿上文件。”

  他哪怕在这种时候,说话依旧显得很有调理,严昶凌却不知道为什么,怒火烧得更旺盛。

  他说:“阿余出事了?”

  “………………”

  那一头沉默了下来,在严昶凌看不见的另外一头,严昶景抽着烟,车内几乎烟雾缭绕。

  他将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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