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夜探雪院
“陛下，外头这样冷，您怎么出来了？”
王怀恩惊呼，刚想解开自己身上的厚披风为帝王披上，但转念一想毕竟君臣有别，又收回了手。
“叫人进来，为朕更衣。”
帝王的声音极淡，掺杂着深夜的寒，变得更加清冷，恍若下凡的神。
这个时候帝王突然更衣做什么，黑灯瞎火地就算是想要看什么，也看不清啊。
“陛下，现在外面正冷，这样出去，怕是会得风寒。”王怀恩小心地建议说。
“无妨。朕近来心情烦躁，刚好出去凉一凉。”说完，帝王转身便回了寝宫。
王怀恩知道自己再劝说也没用，帝王虽然看起来软弱温柔，但其实骨子里十分倔强，若是他决定了一件什么事情，别人若是反对，他反而偏要做来试试。
为帝王更衣的婢女为了防止手凉冰着帝王，在进入寝宫之前，每个人都将手先放在热水里浸泡一会儿，直到手指全热了，擦干擦净后才进入寝宫。
今日的帝王看起来沉默异常，婢女们为帝王更衣时大气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地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
帝王的服饰繁杂，一件一件重叠交错，每次给帝王更衣的时候，帝王总是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嚷嚷穿得太多太厚。
但是近日，帝王竟然一言不发，任人折腾。
终于衣服穿好，王怀恩已经备好了龙辇。天气转寒之后，龙辇上面又特意加了一个金黄色的顶，平时可以稍微遮风挡雨。
“陛下，咱们这是要去哪里？”王怀恩紧贴着龙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清晰一些。
但是王怀恩其实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无论外面的风再大，他的声音也可以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
“去雪院。”帝王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折，就像是在说去御花园这般平淡的字眼一样。
但是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眼，却惊讶到了王怀恩。且不说碧衣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光是大半夜地往别人那里去，就绝对说不过去。
之前帝王曾经一再强调，碧衣姑娘只不过是一个住在皇宫内的贵客，可哪里有主人半夜跑到贵客的院子里去的道理。
“起驾，雪院。”
龙辇起，慢悠悠地往雪院的方向驶去。
走在龙辇最前面的是几个穿着浅绿色宫服的婢女，个个手中皆提着一盏通红的灯笼，以方便抬着龙辇的轿夫看清前面的路。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雪院的朱漆大门已经近在眼前。
大门紧闭，龙辇在门前停下。
王怀恩上前，轻轻提起铜环，清晰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格外清晰。
门敲了好一会儿，睡眼惺忪的婢女才拖着缓慢的步伐将门打开，她实在想不到，大半夜的到底会有谁突然过来。
门打开，入眼便是帝王的龙辇。婢女被这阵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结结实实行了一个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是婢女声音太大，没过一会儿，雪院各个房间的灯全部被点上，一阵动静，雪院所有的门全部被打开了。
帝王对这一切的动静充耳不闻，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下了龙辇之后径直往雪院中去。
王怀恩摸不准帝王的脾气，只得一路小跑着跟上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雪院内所有的婢女全部被玉红临时聚集在一起，当帝王经过时，众人齐呼万岁。但这一次，帝王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就直接去了碧衣的闺房。
平日里碧衣不喜被人伺候，因此碧衣的房内一个婢女也没有。帝王这般直接往里面跑，帝王倒是可以不在意，但碧衣却是个清白的姑娘，若是因为此事而受人诟病该如何是好？
玉红想到这里，脑子里就只剩下了碧衣的清白问题，居然大着胆子开了口。
“陛下需要喝茶吗？婢女这就去为你沏壶热茶。”
在王怀恩眼里看来，这个婢女简直就是不想活了，居然在这个时候不分任何场合地想要表现自己。
跪在玉红身边的宫女同样有别的想法，只是她们却是极其希望帝王就这样直接进了碧衣姑娘的闺房。
只要帝王与碧衣姑娘之间的关系说不清，碧衣姑娘一旦变成了帝王的妃子，她们这些婢女也可以高人一等了。
朱允文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作聪明的宫女，姿色倒是不错，但是错在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未免太过天真。
“你的主子就是这样交给你的规矩？”帝王的声音不怒而威，玉红不过是个婢女，又怎能承受天子一怒。
但此事关乎碧衣姑娘的清白，不容小觑，若是碧衣姑娘有意与帝王想好，玉红自然不会去阻拦，偏偏碧衣曾经多次在玉红面前提及自己会回碧山。
玉红原本就是不得已才来的皇宫，她自然不愿意再看到碧衣就这样不情不愿地留在皇宫。
“回禀陛下，女婢只是觉得外面更深露重，陛下从外面刚进来，若是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可以驱除。”玉红跪在地上，努力挺直了身体，寒气顺着膝盖往上蹿。
王怀恩听了这话，不由得朝玉红多看了几眼。这个婢女的确与其他人不同，方才帝王发威，其他婢女全部低下头，只有玉红敢挺直身体直视帝王。
“说得也是，那你便去沏茶吧。”
帝王凝视了玉红好几秒，突然松了口，原本准备径直往碧衣房中去的脚步收了回去。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玉红见帝王止了脚步，心中欢喜异常，忙端起桌子上的空茶壶，跑去沏壶热茶来。
就在二人周旋间，一直在屋内穿衣的碧衣终于走出了房门。相比较于平日而言，今夜的碧衣看起来温婉许多，被散开的头发尽数披在身后，露出一张白净小巧的脸来。
碧衣缓步走到大厅，看到帝王正威风凛凛地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站着王公公，二人皆带着满身的寒气。雪院的婢女全部跪在不远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吭。
“原来是陛下来了，只是不知这些婢女犯了什么事，大半夜的还要跪在这里？”碧衣缓步朝帝王走来，伸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婢女们问。
“朕让她们过来伺候你，但是朕今日过来，她们没有一人伺候在你身边，实在该罚。”见到碧衣之后，帝王身上的戾气明显消失了很多。
“陛下常说要将碧衣奉为上客，但今日还不是这般半夜闯了进来。”碧衣给了朱允文一个白眼，旋身坐在了帝王身旁的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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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恩惊呼，刚想解开自己身上的厚披风为帝王披上，但转念一想毕竟君臣有别，又收回了手。
“叫人进来，为朕更衣。”
帝王的声音极淡，掺杂着深夜的寒，变得更加清冷，恍若下凡的神。
这个时候帝王突然更衣做什么，黑灯瞎火地就算是想要看什么，也看不清啊。
“陛下，现在外面正冷，这样出去，怕是会得风寒。”王怀恩小心地建议说。
“无妨。朕近来心情烦躁，刚好出去凉一凉。”说完，帝王转身便回了寝宫。
王怀恩知道自己再劝说也没用，帝王虽然看起来软弱温柔，但其实骨子里十分倔强，若是他决定了一件什么事情，别人若是反对，他反而偏要做来试试。
为帝王更衣的婢女为了防止手凉冰着帝王，在进入寝宫之前，每个人都将手先放在热水里浸泡一会儿，直到手指全热了，擦干擦净后才进入寝宫。
今日的帝王看起来沉默异常，婢女们为帝王更衣时大气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地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
帝王的服饰繁杂，一件一件重叠交错，每次给帝王更衣的时候，帝王总是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嚷嚷穿得太多太厚。
但是近日，帝王竟然一言不发，任人折腾。
终于衣服穿好，王怀恩已经备好了龙辇。天气转寒之后，龙辇上面又特意加了一个金黄色的顶，平时可以稍微遮风挡雨。
“陛下，咱们这是要去哪里？”王怀恩紧贴着龙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清晰一些。
但是王怀恩其实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无论外面的风再大，他的声音也可以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
“去雪院。”帝王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折，就像是在说去御花园这般平淡的字眼一样。
但是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眼，却惊讶到了王怀恩。且不说碧衣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光是大半夜地往别人那里去，就绝对说不过去。
之前帝王曾经一再强调，碧衣姑娘只不过是一个住在皇宫内的贵客，可哪里有主人半夜跑到贵客的院子里去的道理。
“起驾，雪院。”
龙辇起，慢悠悠地往雪院的方向驶去。
走在龙辇最前面的是几个穿着浅绿色宫服的婢女，个个手中皆提着一盏通红的灯笼，以方便抬着龙辇的轿夫看清前面的路。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雪院的朱漆大门已经近在眼前。
大门紧闭，龙辇在门前停下。
王怀恩上前，轻轻提起铜环，清晰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格外清晰。
门敲了好一会儿，睡眼惺忪的婢女才拖着缓慢的步伐将门打开，她实在想不到，大半夜的到底会有谁突然过来。
门打开，入眼便是帝王的龙辇。婢女被这阵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结结实实行了一个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是婢女声音太大，没过一会儿，雪院各个房间的灯全部被点上，一阵动静，雪院所有的门全部被打开了。
帝王对这一切的动静充耳不闻，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下了龙辇之后径直往雪院中去。
王怀恩摸不准帝王的脾气，只得一路小跑着跟上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雪院内所有的婢女全部被玉红临时聚集在一起，当帝王经过时，众人齐呼万岁。但这一次，帝王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就直接去了碧衣的闺房。
平日里碧衣不喜被人伺候，因此碧衣的房内一个婢女也没有。帝王这般直接往里面跑，帝王倒是可以不在意，但碧衣却是个清白的姑娘，若是因为此事而受人诟病该如何是好？
玉红想到这里，脑子里就只剩下了碧衣的清白问题，居然大着胆子开了口。
“陛下需要喝茶吗？婢女这就去为你沏壶热茶。”
在王怀恩眼里看来，这个婢女简直就是不想活了，居然在这个时候不分任何场合地想要表现自己。
跪在玉红身边的宫女同样有别的想法，只是她们却是极其希望帝王就这样直接进了碧衣姑娘的闺房。
只要帝王与碧衣姑娘之间的关系说不清，碧衣姑娘一旦变成了帝王的妃子，她们这些婢女也可以高人一等了。
朱允文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作聪明的宫女，姿色倒是不错，但是错在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未免太过天真。
“你的主子就是这样交给你的规矩？”帝王的声音不怒而威，玉红不过是个婢女，又怎能承受天子一怒。
但此事关乎碧衣姑娘的清白，不容小觑，若是碧衣姑娘有意与帝王想好，玉红自然不会去阻拦，偏偏碧衣曾经多次在玉红面前提及自己会回碧山。
玉红原本就是不得已才来的皇宫，她自然不愿意再看到碧衣就这样不情不愿地留在皇宫。
“回禀陛下，女婢只是觉得外面更深露重，陛下从外面刚进来，若是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可以驱除。”玉红跪在地上，努力挺直了身体，寒气顺着膝盖往上蹿。
王怀恩听了这话，不由得朝玉红多看了几眼。这个婢女的确与其他人不同，方才帝王发威，其他婢女全部低下头，只有玉红敢挺直身体直视帝王。
“说得也是，那你便去沏茶吧。”
帝王凝视了玉红好几秒，突然松了口，原本准备径直往碧衣房中去的脚步收了回去。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玉红见帝王止了脚步，心中欢喜异常，忙端起桌子上的空茶壶，跑去沏壶热茶来。
就在二人周旋间，一直在屋内穿衣的碧衣终于走出了房门。相比较于平日而言，今夜的碧衣看起来温婉许多，被散开的头发尽数披在身后，露出一张白净小巧的脸来。
碧衣缓步走到大厅，看到帝王正威风凛凛地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站着王公公，二人皆带着满身的寒气。雪院的婢女全部跪在不远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吭。
“原来是陛下来了，只是不知这些婢女犯了什么事，大半夜的还要跪在这里？”碧衣缓步朝帝王走来，伸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婢女们问。
“朕让她们过来伺候你，但是朕今日过来，她们没有一人伺候在你身边，实在该罚。”见到碧衣之后，帝王身上的戾气明显消失了很多。
“陛下常说要将碧衣奉为上客，但今日还不是这般半夜闯了进来。”碧衣给了朱允文一个白眼，旋身坐在了帝王身旁的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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