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劫持人质(1)_情迷金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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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劫持人质(1)

  气喘吁吁地赶到陈清泉留下的那队人马所在的据点,他们都是认识我的,来不及喘口气,我就告诉他们说在大金塔见到罗家兴了,要他们想办法赶紧向政府通风报信,最好把那个罗家兴来个瓮中捉鳖。UC小说网:www.ucm/

  这些人都是跟着关沙陈清泉多年的“精英”了,对罗家兴自然也是怀恨在心,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忙活去了。他们有的是鬼点子让政府在短时间内收到这个消息,不用我操心的,于是松了口气,出来这么久了,怕阿梅他们担心,赶紧回珠宝店了。

  陈清泉留下的这些人当然不是善角儿,有意把罗家兴的消息和这些天仰光城里的暴乱窜连在了一起。政府本来被这些“游击队”今天一小打,明天一大闹弄得大为恼火,官员无法向上面交差,罗家兴的消息无疑是个突破口,于是立刻派了大队人马去大金塔捉拿案犯。然而结果却令人失望,那个罗家兴早就没了影子。

  我暗暗气馁,怪自己早上太莽撞冲动,打草惊蛇了,罗家兴那么狡猾的人,怎么会没有警惕性,坐以待毙呢?他肯定不止大金塔这一个藏身之处。想起以前他那豪华奢侈的别墅,当时眼睛被蒙住了,不然还可以把他那个老巢给揭发出来。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生活还在继续。陈清泉回到大山,纠合四处散落的残部,且战且退,逃往丛山荒野,暂时蛰居起来。幸亏这时候雨季来临,大山里地形复杂,阴雨连绵,给政府军的围剿带来重重困难,眼看也打得差不多了,只得作罢,撤回了军队。陈清泉一干人等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关沙这边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这样我反而心里稍稍安心,没有消息有时候就是好消息。几个月之后,因为惦记关沙的事情,陈清泉又来到了仰光。看着他风尘仆仆,饱经风霜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活得这么累,千斤重担压在肩头似乎从来没有轻松过,但他又总是充满斗志,似乎乐在其中。也许这就是军人的特质吧,愈挫愈勇,愈战愈勇。

  有陈清泉在,我觉得才有了主心骨,幸好,他还回到这里为关沙的事暗中奔走,不然,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傻等。

  其实陈清泉在仰光也没有多少门路,幸亏,在任何地方,任何年代,钱都是有用的。关沙被抓进去也快半年了,政府是不是也有点松懈了?我天真地这么想。

  其结果是陈清泉在监狱找了愿意为关沙卖命的人,可以为他和外面送信,互通消息。虽然不如我预想的欢欣鼓舞,可也不容易了,弄不好这就是要掉脑袋的差事。

  陈清泉告诉我和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对我说:“张老师,你有什么想对司令说的话,就写信给他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司令联系的。”

  我感激地点点头,对他说:“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的,我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我自己,要是没有了司令,我陈清泉在金三角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我无语,心里却是百感交集,这是他第一次对我亲口直白他对关沙的情谊,这么一个钢铁般的男人,一个曾经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他并不是离了关沙就活不了,活不好,为什么对关沙这么死心塌地?也许,十多年的共同出生入死,并肩作战早已把这两个枭雄连为了一体,缺失了任何一方,都会觉得孤独吧。

  当天晚上,我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静下心来准备给关沙写信。这么久音信全无,见不到人,我囤积了满腔的话要对他说,我想他担心他,不知道他在监狱里有没有吃好睡好,有没有想我,有没有瘦,想要告诉他外面的人一切都好,我过的很好,关蒙也好,阿梅也好……可是拿起笔来,却不知道从何下笔。想想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关沙写信,自己有多久没有写信了?都记不起来了,在原来生活的那个年代是不用写信的,发E-mail都是寥寥数语,简明扼要。聊msn、煲电话粥倒是厉害。想到这,不由得苦笑,这些东西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起了?

  展开特意从街上买回来的信纸,发了很久的呆,才写下“关沙”两个字,又酝酿了很久,左思右想,终于写下几个字:你好吗?我很好,家里一切都好。

  一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时至今日,三年多过去了,我终于肯承认这里是我的家了,是关沙的家,也就是我的家,我来到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和他有关的。

  我叫坤鹏把信送到那个人手里,没写什么,也不怕他偷看。几天过去了,关沙从狱中写了纸条给我,坤鹏把纸条送来给我,我接过来,攥在手心,回到房间坐下来,一个深呼吸,然后才慢慢展开纸条,一行字映入眼帘:我很好,勿念。IMY

  看着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笑了笑,有种心酸的甜蜜,随即,眼泪抑制不住地滑落下来。IMY,没想到关沙记得这个。以前在腊戌大山里的时候,有一次关沙外出几天才回来,晚上躺在床上时,关沙笑着问我有没有想他,我顺口说没有,被他折磨了一番,非逼着我说想他了,我拗不过他只得妥协,说了三个字母:IMY。关沙追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说你笨啊,就是Imissyou,我想你,你这个野蛮人当然听不懂英语了,边说边在他胸口上划着这三个字母,结果惹火上身,被关沙狠狠“教训”了一番。

  我可以想象,关沙在阴暗的牢房里,眉头紧皱,嘴唇紧抿,沉思许久,和我一样明明有很多的话要说,可是写到纸上的只有寥寥数字“我很好,勿念”,下笔有力,然后彷徨犹豫,最终迟疑地写下那三个字母,代表他心里的:我想你。当时他的脸色肯定有点微微的尴尬,他不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这种话写起来得心应手,他没有浪漫的概念,他已经是个老男人了,对,他就是一个老男人,饱经风霜但偶尔会憋出心里话的我喜欢的那个老男人。

  这封信被我压在枕头底下,翻看多次,有最初的细细揣摩内容到后来欣赏字体,关沙的汉字写得还不错,遒劲有力,不羁中带点刻板,如同他的为人。

  每天我必做功课是看报纸和听广播,既能学习语言有能及时了解时事信息。这天浏览报纸,看到一条消息说苏联又派出几位专家到缅甸来支援建设,他们是缅甸政府和人民尊贵的客人。这次来的是几位医生,来给当地人治病救难。我心里一阵好笑,苏联现在是一方霸主,到处充当大哥大,派这个专家那个专家的,后来又一声令下,“哗啦”一声全召回去,实在是有失大国风范,难怪后来解体了。这些专家也真是可怜,沦为政府的政治工具,来到混乱的缅甸,难道就不怕被劫啊。想到被劫,脑海里突然就跳出“人质”这个词来,那些中东的恐怖分子,为了救出自己的同伴,用的不就是“人质”嘛。

  我被自己突然蹦出的疯狂想法吓住了,张静姝,你一向奉公守法,难不成要去当恐怖分子?心里“怦怦”地乱跳,不行!不行!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万一出了纰漏,反而弄巧成拙。

  邪恶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立马吐叶伸藤蔓延开来。接下来几天,这个想法在我心里盘踞,像个魔鬼纠缠着我,一个邪恶的声音催促着:试试!说不定能救出关沙!

  另外一个正义的小人儿立刻反驳:就算是为了关沙,也不能这样!这些医生是无辜的,不能拿法律当儿戏。

  烦恼了好一段时间,我终于忍不住了,给陈清泉发了一分电报:速来仰光,有事商量。

  陈清泉火急火燎地赶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我把心里的想法才和他一说,没想到这个敏锐的参谋官随即就两眼发光,朝我坚定地一点头:“张老师,就照你说的办。”

  我本来还犹豫不决,现在好了,铁板钉钉了,没我的事了,陈清泉自然会去操劳。我一再叮嘱他,如果得手了,不管能不能救出关沙,千万不能伤及无辜,对人质要人道。回头想想还是不放心,他们这些人杀人多了去了,不一定会那么珍视几条人命的。于是要求参与他们的行动,磨了好久,陈清泉才勉强答应。

  前期工作就是跟踪那两个苏联医生,掌握他们一天的行程,寻找最佳行动时间和地点。陈清泉派人一连跟踪了好几天,基本掌握了他们一天的工作生活内容,十分简单,就是每天早上来医院上班,给病人看病,工作认真负责,一直到下班,然后回到他们的住处。大概因为他们是贵客,所以并没有值夜班什么的,让我们丧失了一个好机会。

  看来我们只能在他们上下班途中动手了,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要想劫持两个特征明显的苏联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说,既然不能劫持,那我们就请吧,光明正大地请他们。

  陈清泉想办法弄来了政府军的军装,还准备了一辆吉普车。这天下午,陈清泉打扮成政府军官摸样,我也盛装打扮,坐着吉普车出发了,掐准时间等在医院门口,不一会儿,那两个苏联医生就出来了,陈清泉赶紧迎了上去,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毕恭毕敬地递上两张请帖,邀请他们参加政府今晚举办的宴会。

  我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不禁有点担心,他们语言通吗?眼看着陈清泉领着那两个高大的苏联人往车子这边走过来,心里紧绷的弦稍稍松弛。见他们走来,一旁士兵模样的坤鹏连忙打开车门,陈清泉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医生毫不犹豫地上了车。我坐在前排转头对他们微笑,双手合十,用缅语说了句:“您好。”

  陈清泉指着我介绍说:“这是我妻子,和我们一起去参加宴会。”

  我点头微笑,两个苏联人对我也报以微笑。看来交流没有问题。

  坤德开着车子往前疾驶,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坐在后排的三个人,两个高大的苏联人加上陈清泉显的有点挤,三个人都神色自若,老神在在,我不得不佩服陈清泉,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做起坏事来如此镇定从容。

  车子开到一条僻静的街道,骤然停住,陈清泉脸色一沉,问坤鹏:“怎么回事?”

  坤鹏一脸惊慌,唯唯诺诺地说:“报告长官,车子……可能出故障了。”说完,连忙下车装模作样地检查起来,看了几下,然后走到后面,打开车门,我咽了咽口水,一颗心立刻悬了起来。只见坤鹏和陈清泉飞快地交流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掏出一块毛巾迅速地捂住那两个苏联人的嘴巴,他们挣扎了几下,可坤鹏和陈清泉的力气也不是盖的,都是练过的,死死摁住他们,没折腾几下,两个医生就昏迷过去了。这毛巾是浸了迷药事先准备好的,看来效果不错。

  坤鹏赶紧跳上车,重新开动车子往陈清泉的电台据点开去。后座的陈清泉拿出绳子绑住他们的手脚,我内疚地看着两个昏迷的医生,心里念叨着:“斯基大哥,实在对不起,只是请你们去做客,不会伤害你们的,等救出了关沙,就放你们走。”

  车子直接开进了一个院子,大门一关,几个人走过来,三下五下地把这两个人质抬到另外一辆普通的小货车上,我下了车,对陈清泉说:“你好好看着这两个医生,不要伤害他们。”

  他点点头说:“你自己要小心,一切按原计划行事。”说完,又交待了手下几句,然后上了小货车,不敢耽搁,离开了仰光。

  几天过去,留在仰光的人估计陈清泉回到了大山里,这才向政府和苏联驻缅使馆放出消息,说劫持了两个苏联医生,要想救回人质,用关沙做交换。

  作者有话要说:祝愿灾区的人们平平安安!!

  偶们的关沙马上就出来啦,不过......

  给我留点啥啊,藕粉寂寞,藕粉孤独,需要你们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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