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沙受挫_情迷金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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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沙受挫

  我和关沙再也没有提起这次的事情。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这次流产对我的身体带来严重的一击,之前我就算是较瘦的那一类人,现在更是消瘦,一张脸瘦的只有巴掌那么大,眼睛深深陷了下去。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容易畏寒,即使是在大热天,手也经常是冰冷的,晚上睡觉更是怕冷,关沙通常是把我搂在怀里,用他灼热的体温温暖着我。整个人提不起精神,特别容易犯困,医生说这是严重贫血的症状。关沙每天都要督促我吃一些滋补的药汤,什么阿胶、红枣炖乌鸡,吃得我一看到这些就想吐,却不能不说关沙对我是十分的上心。

  偶尔,夜晚醒来,看见关沙倚在床头吸烟,一只手还不忘紧紧搂住我。嘴上燃着的烟头像一朵暗红的花,忽明忽暗地照亮他那张融进黑暗中棱角分明的脸,眉目间疲倦的神色,眼底偶尔流露出来的落寞,看得我心里竟莫名的酸涩,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我知道除了要照顾我之外,他还是几千人的指挥官,这个贩毒集团的头领,带着这些人每天出入生死线上,千头万绪,血风腥雨。而我却从未去关心过他。有时候,看他每次外出回来时迫不及待来见我,拿出一大堆给我买的东西时,我会有刹那的感动,心底一直苦苦死守的那堵防线似乎出现“吱吱嘎嘎”的裂缝。

  阿梅见我的神色逐渐好转,实在是为我高兴,她不是多嘴的人,但私下里,也偶尔劝说我,“司令是真心待你,在我们这里,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有几个老婆是很平常的。你就踏踏实实跟着他过吧。”我苦笑,我有选择吗?我是在踏踏实实和他过,只是不想生孩子罢了。

  □的恶露直到二十来天才完全干净。之后的一段时间,尽管关沙每晚和我同床共枕,却也没有提出那方面的要求,也许是为了我的身体,医生嘱咐他的。也许是他不想,毕竟除了我,他每次进城去,那么多的赌场,妓院,他还是有可能去的啊。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现象罢了。终于,一天晚上,在他似乎对我有某种冲动时,我再次说了“避孕套”那个词,关沙当时神情颇为无奈。我担心这个时代避孕套并未普及,是不是很难买到呢。但关沙再一次从外面回来时,拿出他买的东西,我知道我的担心多余了。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固守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所谓的世界观、甚至道德观。不能用那个时代的行为准则在金三角继续生活。在这里,生存才是首要考虑的问题,继而是温饱。一切意识形态的东西统统抛到一边。既然来了,就服从老天的安排。所以,我想更多地参与这里的生活,而不仅仅是活下去。

  关沙现在的军队大约有2000来人,这支部队训练有素,配备精良武器,富有作战经验。他现在除了加工的吗啡往外卖出,更多的是收集鸦片卖往几百公里外的老挝境内的班广。这里崇山峻岭,交通极为闭塞,关沙他们有一只专门运货的马帮,那些加工好的毒品或是鸦片全靠这些马匹、骡子运送。每次往班广运货,来往需四五天。其过程充满艰险,一路上,有大大小小的武装势力会来劫货,拼杀伤死是常有的事。不过现在关沙在这一带的势力越来越大,胆敢来劫他的货除了罗家兴贩毒集团,还有国民党军残部这只拦路虎。

  据说罗家兴是金三角的头号大毒枭,正是因为他,才使得“金三角”成为举世闻名的毒窟。他为人心狠手辣,且诡计多端,善于交际,与缅、泰的许多高官都有勾结。他拥有数千匹骡马的马帮进行毒品贩运,还自己兴建了若干个海洛因提炼工厂,有许多宽大的毒品仓库。在罗兴汉手中,鸦片产、供、销组成了一条龙,他此时俨然是“金三角”地区的一代“鸦片大王”。而现在关沙的发展势头直逼罗家兴,俩人都是掸邦的大毒枭,一山难容二虎,两个贩毒集团之间的厮杀自然是格外激烈。之前关沙吃过罗家兴不少的亏,对他更是恨之入骨。

  1961年初,当时迫于缅甸强大的军事和政治压力,部分国民党军队开始陆续撤台。同时剩余的部队退入泰国北部境内一侧的荒山野岭地带。司令部迁往美斯乐。在泰国的国民党残军一度被台湾及泰国政府遗弃,生活几乎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极其困难,为了生存,部队官兵只得自力更生,有的选择垦荒种粮,有的为来往商贾押运货物,经历了千辛万苦。他们为了生存,在毒品运往泰国的沿路设置关卡,收取过路费,有的甚至经曾种植和贩卖毒品的生意,以毒养军,以军护毒,如今也是贩毒的一只强劲武装。

  听说班广是老挝境内一个盛产木材的村寨,位于媚公河畔。驻扎在这里的贩毒头目据说是老挝政府军的一个司令,人称“鸦片总司令”。他在这里秘密兴建了自己的毒品提炼厂,也是他向关沙订购鸦片指定交货的地点。每次关沙和手下们押着驮着重重鸦片的骡马队,冒着夏天的酷热和雷雨,穿往在热带密林的山道上,并从沿路等地的小型毒品运输队收购毒品陆续加入行列。行列就像汇集了小溪的河流,越来越大,当到了最后,这支沿着山脊行走的骡马毒品运输队,据说已长达1.5公里以上,情景颇为壮观。

  关沙这次又要往班广运货,这次出发的是大部队。整个收割鸦片的季节已将结束,关沙把从烟农手里收购来的生鸦片,除了一部分用来加工吗啡,大部分是卖给班广的那个叫温迪的鸦片总司令。已经出去五六天,按说该回来了。守在家里的一些手下渐渐沉不住气了,要知道出现这种延误只能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路上出问题了,何况这次运的货如此之多。

  每次关沙出去,都是他的得力助手陈清泉在家镇守大本营。陈清泉足智多谋,大家戏称他“智多星”,关沙对他很是信任。整个楼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我也担心起来,几次想去问陈清泉有没有消息,可又觉得不妥,还是忍住了。倒是陈清泉,到了第七天,他来告诉我,准备带一队人马,沿路去探探消息,叫我不要担心。

  陈清泉走了之后,我更是坐立不安,心里如同有一堆蚂蚁在噬啃,不知道关沙到底怎样了。几次跑出去看看那条通往外面的小路,可是杳无踪迹。直到第八天的凌晨,天还没亮,大概三四点钟,楼下突然传来喧闹声,穿插着有人着急的喊叫声,我一惊,披起衣服打开门往楼下一看,原来是大队人马回来了,一些人扶着、背着士兵,似乎受了重伤。我着急地搜寻,隐约看见了关沙的身影,当下舒了一口气,看他还能站着回来,应该没有大碍吧。陈清泉在指挥着安顿伤员,医生和阿梅也被叫了出来,给那些士兵包扎伤口。

  我站在阳台上,过了一会儿,“噔噔”的上楼的脚步声传来,我知道关沙上来了,不由自主地走到楼梯口,默默地等着他,看着他步履沉重,一步一步往上走,关沙也看到我了,憔悴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疲惫、虚弱的笑容,脚步加快,两三步跨到我面前,下一刻,我已经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他身上的汗臭味铺天盖地,可是这次我竟然不觉得讨厌,伸出手,紧紧回抱住他的腰,“你回来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那声音里竟然有着丝丝的颤抖,似乎害怕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关沙抱起我边进屋边说:“晚上外面凉。”把我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灯光下的他,脸色发黑,嘴唇又干又白,泛起了一层皮,胡子老长,一身衣服大概是被树枝钩的,破破烂烂的,还染上了血迹,从未见过他这副狼狈相,不禁“扑哧”笑了起来。关沙走到桌边,拿起水杯“咕咚、咕咚”连喝了三四杯,看来是渴坏了。

  看我笑了,关沙似乎神色好了一些,不似先前的疲惫不堪,坐到床边,敲着我的脑袋:“你还笑得出来,你男人几乎回不来了。”

  我坐起来,问他:“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关沙重重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天亮了,等着吃早饭吧。”

  看他那无精打采的神情,明显是好久没吃过饭了。我说:“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做点东西吃。”关沙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又似乎受宠若惊,喜悦摆在他的脸上。我笑了,不知哪来的兴致,拍拍他的脸颊:“我的手艺不错哦,等着吧。”

  我来到下面一楼的大厨房,四处看看,看来只有给他下碗面条了。烧起火,加进大块的木柴架好,开始煎鸡蛋,鸡蛋煎得外焦里嫩,想想一个不够,又煎了一个。然后盛起鸡蛋,把葱白,辣椒和熏肉放进油锅里爆一下,加进水,待汤开了,放进面条煮,等面条快好了再放进一些青菜,加盐,不一会儿,面条就做好了。用碗盛好,只见炒得金黄的腊肉,新鲜的青菜,焦黄的鸡蛋再配上面条,真是色香味俱全啊。我满意地笑笑,端着面条往楼上走去。

  一进屋,往床上看去,只见关沙斜歪在床上已酣然入睡了,看来是累坏了。我把碗轻轻放在桌子上,走过去,这个人,睡觉了眉头还紧皱着,不知道这次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俯过身子,想把他的鞋子脱下来,妈呀,脚可不是一般的臭啊,我放下鞋子,把他的脚扶到床上,抬头一看,关沙已然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我捶了他一下:“醒了也不说话,故意要我伺候你啊。”说完,干脆打来一盆水,让他把臭脚洗洗。待他洗完了,我端过面条:“你就在床上吃吧。”

  关沙接过碗,看着面条,低声笑笑说:“看来你手艺确实不错。”

  “那是,我可是百分之百的贤妻良母型。”话音刚落,才觉得有些不妥,脸不由得红了,忙转过去,尴尬地坐着。

  关沙在后面推了推我:“来,这个给你吃。”我转过去,他夹着蛋黄凑到我嘴边,我忙躲到一边:“不吃,我最讨厌吃蛋黄了。你快吃吧,我要睡觉了。”这个关沙,人前威严冷酷的样子,私下里肉麻兮兮的,受不了。赶紧爬上床,扯过被子改好,面朝里边睡了下来。

  关沙呼哧呼哧地吃着面条,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放下碗,凑到我身边躺好,从后面抱住我,叹了口气低低地说:“今天是我最舒心的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关沙就起床了,不一会儿,外边照例传来了操练的声音。这个关沙,才回来,也不嫌累。

  整个上午,关沙和他的部下都关在会议室里开会,出来后,个个神情严肃,脸色凝重。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次回来受伤的士兵不少,看来路上发生了火拼。我帮着阿梅帮他们换药,包扎。还有那个医生,看来关沙是不打算让他离开了,这里也确实需要个医生。

  原来这次路上发生的事,远不止火拼那么简单。过了好几天,才听说这次关沙运货去班广,经过国民党军残部控制区时,关沙坚持不交“买路钱”,双方发生了武装冲突。而此时,班广的那位温迪将军,大为紧张,大概一是怕毒品丢失,会减少他的买卖,二怕此事张扬出去,自己“鸦片总司令”的恶名更会远扬四方。权衡得失之后,这位总司令决定扮演一名坚决保卫国土安宁的战士,他建议老挝王国政府首相“以毒攻毒”,派遣王家武装“进剿”,于是,装备有飞机的老挝王国政府军对正在激战的关沙和国民党军残部双方发动突然攻击。关沙的人马死伤惨重,逃到了深山密林里,一路辗转,才回到了果敢。而国民党军残部也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往泰国。结果,关沙这次押的将近15吨的鸦片全部损失,被温迪捡到了手。这次,关沙可以说是元气大伤,难怪那些大大小小的头领都阴沉着脸,整个军队里气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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