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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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纪委办公楼内，标着“副书记办公室”的屋子里，姜有才坐在椅子上，把头仰靠在椅子背上，案件审理室主任吴起速正在向他汇报：
“林辰承认这笔帐是他安排矿上会计林月山汇给汤鈺冰的，但他一口咬定，是汤鈺冰说，这笔钱是正常的银行收费，并且盖了银行的公章。”
姜有才不满地说：“他是睁眼说瞎话！那上面是银行的公章吗？那是个柜台章，谁都能盖上！”
“他说自己对银行业务不熟悉，没有注意到这个漏洞。”
“那为什么这笔钱是打到个人帐户，而不是银行对公帐户？”
“林辰说，自己一时疏忽，后来想到这个问题，专门打电话给汤鈺冰，汤鈺冰表示自己已经交到银行帐户，并且出具了盖着银行公章的收据。”
“他没有承认是受人指使？”
“没有，他坚持是自己作为青山矿总经理的业务行为。”
姜有才站起来，摸着下巴，脸色阴沉。通海县很少有人知道，钱万胜是自己的姨兄，而且感情极好。钱万胜在与徐胜涛斗争失败，被迫离开大山镇时，他从钱万胜口中得知，关键因素是林辰找到了钱万胜的批示。他经过分析，认为无法搬倒徐胜涛，但可以通过整倒林辰，来突破线索。因此，他一直盯着林辰，寻找合适的机会。
在组织部刚到大山镇对徐胜涛进行考察之前，姜有才就收到市纪委转来的一封匿名信，虽然是匿名，但信中所述事件非常明确，线索指向鲜明，举报徐胜涛指使谭计策向华恒银行汤鈺冰行贿五万元。姜有才一直隐忍不发，在杜洪刚去省城参加学习班时，他才安排传唤谭计策。
谭计策软儿郎当的一个人，竟然一口咬定不知道这回事，讯问了半天，他便让谭计策回去了，准备次日一早派人青山矿查帐。没想到人还没到青山矿，林辰便主动投案自首，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对于动不动林辰，他一直有所犹豫。在1012爆炸案前，他会毫不犹豫对林辰下手，但经过1012爆炸案，林辰身上的英雄光环尚未褪去，对林辰下手，他也有很大的压力。经过一晚上的讯问，林辰丝毫没有吐口，到这时形成了僵局，这让他感觉非常无力。
吴起速见姜有才不说话，又汇报道：“林辰还说，即使在这件事上他有失误，自己在矿上的注册资金还有五万块钱，股本已经退掉了，但钱仍放在帐上，可以弥补矿上的损失。”
姜有才冷笑道：“弥补？既然股权已经退了，他为什么不把钱取回去，这正是欲盖弥彰。”
姜有才用手中的笔敲着桌子，“起速，你要注意，从这一点看，他应该是事先料想到了会有今天，这是提前准备好了后手呢......”
“要不，给他上点措施？”姜有才刚说出这句话，便被吴起速打断了：“姜书记，这不合适......”
就在这里，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姜有才还没反应过来，钱刚就推门进来，急急地说：“姜书记！几百辆农用车把前门给围了！”
“噢？”姜有才急忙转到楼南房间，往外看去，只见楼前密密麻麻一堆农用车，群众排成两排，站在大门口。
姜有才对钱刚道：去问清他们要干什么，把他们送到信访局去！”
钱刚脸色怪异地说：“我刚刚问过了，他们说就是来咱这儿的，要求见林辰。”
“杜书记到了没有？到了先给他汇报一下......”
“杜书记昨天半夜回来了，现在还没过来。”钱刚心想：“这些老百姓把门都堵死了，杜书记想进来，也进不来啊。”
“好吧，我去看看。”姜有才自诩经验丰富，在他看来，这帮泥腿子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抓住他们违法的地方，吓唬几句，再找几个带头的谈一谈，就会立马作鸟兽散。
姜有才来到大门前，作出一副和蔼的样子，问道：“我是副书记姜有才，老乡们，你们聚集在这里，有什么诉求？”
“我们要见林辰主任！”
“林辰主任是大山镇的干部，这里是县纪委，你们走错地方了。”
“林辰主任在你们这里，你们的人去矿上拿帐本说的！”
姜有才脸色阴沉了下来：“老乡们，林辰同志有问题，正在接受我们的调查，希望你们都散去，不要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
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大家都在吵吵着要见林辰。
姜有才转过脸去，对段刚说：“给秦海龙和徐胜涛打电话，让他们来领人！”
“打了，他们俩异口同声，说已经安排王家村管区干部孙德峰往这边赶，他们还说......”
“还说什么？”
“说管区主任林辰在群众中威信最高，只要他出来说一句，群众就散了，可是他们俩到处找不到林辰......”
姜有才差点骂出口，又道：“这里面不是有青山矿的矿工吗？让肖一雄来把矿工带走......”
“矿务办说，肖一雄下矿井检查安全生产了，井下面没有信号......”
“联系吴恩刚！这里都是农民，管行业就要管信访。再说他帮过大山镇农民，说话应该好使！”
“农业局说，吴恩刚下乡了，去了孙留家乡，那里信号不好......”
姜有才有些烦躁，试试给公安局叶志刚打电话吧，请他派人来处理。他找到叶志刚的办公室电话打了过去。
“喂？叶局长！不是叶局长？是兰局长？请问叶局长哪里去了？不方便透露？......”
姜有才脸上一脸阴霾。“既然如此，那我给宣传文忠诚打电话，他和林辰关系不错，让文忠诚劝劝林辰，动员这些老百姓不要聚集......”
姜有才拨通文忠诚的电话，传来的声音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文部长手机关机，怎么回事？你们问问宣传部办公室。”
“姜书记，宣传部办公室说，文部长阑尾炎犯了，回家休息了。”
这个也找不到，那个也躲起来，姜有才像是一拳打进空气里。回到办公室，他恼怒地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吴起速小心翼翼地问：“姜书记，怎么办？杜书记已经回通海了......”
姜有才头一抬，盯着吴起速，“吴起速你什么意思？拿杜书记来压我么？”
“姜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提杜书记回来了干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姜有才喊了一声“进来，”门开了，进来的是办公室主任段成田。他微笑着对姜有才说：“姜书记，杜书记刚到办公室，他请您过去一下。”
“噢，知道了。”
姜有才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转，打开抽屉，拿出一封信，又拿起笔记本。
“走吧。”姜有才在前，吴起速在后，两人向杜洪刚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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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承认这笔帐是他安排矿上会计林月山汇给汤鈺冰的，但他一口咬定，是汤鈺冰说，这笔钱是正常的银行收费，并且盖了银行的公章。”
姜有才不满地说：“他是睁眼说瞎话！那上面是银行的公章吗？那是个柜台章，谁都能盖上！”
“他说自己对银行业务不熟悉，没有注意到这个漏洞。”
“那为什么这笔钱是打到个人帐户，而不是银行对公帐户？”
“林辰说，自己一时疏忽，后来想到这个问题，专门打电话给汤鈺冰，汤鈺冰表示自己已经交到银行帐户，并且出具了盖着银行公章的收据。”
“他没有承认是受人指使？”
“没有，他坚持是自己作为青山矿总经理的业务行为。”
姜有才站起来，摸着下巴，脸色阴沉。通海县很少有人知道，钱万胜是自己的姨兄，而且感情极好。钱万胜在与徐胜涛斗争失败，被迫离开大山镇时，他从钱万胜口中得知，关键因素是林辰找到了钱万胜的批示。他经过分析，认为无法搬倒徐胜涛，但可以通过整倒林辰，来突破线索。因此，他一直盯着林辰，寻找合适的机会。
在组织部刚到大山镇对徐胜涛进行考察之前，姜有才就收到市纪委转来的一封匿名信，虽然是匿名，但信中所述事件非常明确，线索指向鲜明，举报徐胜涛指使谭计策向华恒银行汤鈺冰行贿五万元。姜有才一直隐忍不发，在杜洪刚去省城参加学习班时，他才安排传唤谭计策。
谭计策软儿郎当的一个人，竟然一口咬定不知道这回事，讯问了半天，他便让谭计策回去了，准备次日一早派人青山矿查帐。没想到人还没到青山矿，林辰便主动投案自首，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对于动不动林辰，他一直有所犹豫。在1012爆炸案前，他会毫不犹豫对林辰下手，但经过1012爆炸案，林辰身上的英雄光环尚未褪去，对林辰下手，他也有很大的压力。经过一晚上的讯问，林辰丝毫没有吐口，到这时形成了僵局，这让他感觉非常无力。
吴起速见姜有才不说话，又汇报道：“林辰还说，即使在这件事上他有失误，自己在矿上的注册资金还有五万块钱，股本已经退掉了，但钱仍放在帐上，可以弥补矿上的损失。”
姜有才冷笑道：“弥补？既然股权已经退了，他为什么不把钱取回去，这正是欲盖弥彰。”
姜有才用手中的笔敲着桌子，“起速，你要注意，从这一点看，他应该是事先料想到了会有今天，这是提前准备好了后手呢......”
“要不，给他上点措施？”姜有才刚说出这句话，便被吴起速打断了：“姜书记，这不合适......”
就在这里，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姜有才还没反应过来，钱刚就推门进来，急急地说：“姜书记！几百辆农用车把前门给围了！”
“噢？”姜有才急忙转到楼南房间，往外看去，只见楼前密密麻麻一堆农用车，群众排成两排，站在大门口。
姜有才对钱刚道：去问清他们要干什么，把他们送到信访局去！”
钱刚脸色怪异地说：“我刚刚问过了，他们说就是来咱这儿的，要求见林辰。”
“杜书记到了没有？到了先给他汇报一下......”
“杜书记昨天半夜回来了，现在还没过来。”钱刚心想：“这些老百姓把门都堵死了，杜书记想进来，也进不来啊。”
“好吧，我去看看。”姜有才自诩经验丰富，在他看来，这帮泥腿子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抓住他们违法的地方，吓唬几句，再找几个带头的谈一谈，就会立马作鸟兽散。
姜有才来到大门前，作出一副和蔼的样子，问道：“我是副书记姜有才，老乡们，你们聚集在这里，有什么诉求？”
“我们要见林辰主任！”
“林辰主任是大山镇的干部，这里是县纪委，你们走错地方了。”
“林辰主任在你们这里，你们的人去矿上拿帐本说的！”
姜有才脸色阴沉了下来：“老乡们，林辰同志有问题，正在接受我们的调查，希望你们都散去，不要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
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大家都在吵吵着要见林辰。
姜有才转过脸去，对段刚说：“给秦海龙和徐胜涛打电话，让他们来领人！”
“打了，他们俩异口同声，说已经安排王家村管区干部孙德峰往这边赶，他们还说......”
“还说什么？”
“说管区主任林辰在群众中威信最高，只要他出来说一句，群众就散了，可是他们俩到处找不到林辰......”
姜有才差点骂出口，又道：“这里面不是有青山矿的矿工吗？让肖一雄来把矿工带走......”
“矿务办说，肖一雄下矿井检查安全生产了，井下面没有信号......”
“联系吴恩刚！这里都是农民，管行业就要管信访。再说他帮过大山镇农民，说话应该好使！”
“农业局说，吴恩刚下乡了，去了孙留家乡，那里信号不好......”
姜有才有些烦躁，试试给公安局叶志刚打电话吧，请他派人来处理。他找到叶志刚的办公室电话打了过去。
“喂？叶局长！不是叶局长？是兰局长？请问叶局长哪里去了？不方便透露？......”
姜有才脸上一脸阴霾。“既然如此，那我给宣传文忠诚打电话，他和林辰关系不错，让文忠诚劝劝林辰，动员这些老百姓不要聚集......”
姜有才拨通文忠诚的电话，传来的声音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文部长手机关机，怎么回事？你们问问宣传部办公室。”
“姜书记，宣传部办公室说，文部长阑尾炎犯了，回家休息了。”
这个也找不到，那个也躲起来，姜有才像是一拳打进空气里。回到办公室，他恼怒地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吴起速小心翼翼地问：“姜书记，怎么办？杜书记已经回通海了......”
姜有才头一抬，盯着吴起速，“吴起速你什么意思？拿杜书记来压我么？”
“姜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提杜书记回来了干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姜有才喊了一声“进来，”门开了，进来的是办公室主任段成田。他微笑着对姜有才说：“姜书记，杜书记刚到办公室，他请您过去一下。”
“噢，知道了。”
姜有才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转，打开抽屉，拿出一封信，又拿起笔记本。
“走吧。”姜有才在前，吴起速在后，两人向杜洪刚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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