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暴躁
机械又诡异的声音不断折磨着莫妮卡的神经。
她迅速打开了监控。
之前警戒仓里用的是节能模式，监控系统缓慢的开启之后，画面上出现的，赫然是一具丧尸。
说是丧尸都抬举它了，它没有脸，下颚以上，融化之后泛白的脊柱上，有一条鳞光闪闪的触须在空气中浮动着。
莫妮卡知道这人。
他是自己这张最高权限的id卡的主人，当时她在这人身上摸id卡的时候，还想着他身材不错皮肤也挺好，平日应当很注重保养，结果死成这般模样，恐怕难以瞑目。
病毒早就死绝了，他是被黑洞的触须控制着过来的。
莫妮卡耳边是重复的敲门声，不想看监控画面里恐怖的脸，却又移不开目光，心内默默将黑洞的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她不怕吃苦，不怕危险，可这不代表她愿意生活在灵异片场。
搞什么，如果想打破僵局，搞英雄救美的老桥段，所以用丧尸来吓她，那至少把触须藏好一点吧！亲眼看到身体被触手操控着，只会让她更恶心好吗？
她强压怒气，打开广播，对着门外的丧尸道：“黑洞先生，收起你幼稚的把戏好吗。”
没用，活尸仍然执著的敲门。
莫妮卡怒从心中起，拖着一把钢管椅子，去打开了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那跟触须骤然伸长了身躯，似乎想要脱离开这具尸体，给莫妮卡一个爱的亲亲。
莫妮卡本能的汗毛倒竖，她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怒不可遏，反手就用尽全身力气，将椅子抡了过去。
“去死吧！”
“丧尸”似乎本能反应似的要闪开，只是它的身体终究是僵硬的，速度不够快，结实的挨了一下子。
触须被硬生生拍进了伤口之中。
尸体摇晃着倒地。
到了这份上，那条触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它从那人的脊髓腔中爬出来，却仍旧没有试图爬走，固执的想要缩短一点和莫妮卡的距离。
它本来就不完整，只有半截身子，断面和尸体相连，这才能短暂的恢复活性，而此刻强行将结合处扯开，黑血汩汩流出，如同蚯蚓似的蠕动了几下之后，就又恢复到了干瘪的模样。
莫妮卡将椅子放下，坐在上边喘着粗气。
倒不是很想观赏尸体，而是腿软。
理智上知道这已经是死去半年的尸体了，但她还是恍惚间感觉自己刚鲨了个人。
过了好久，莫妮卡如同自言自语的问道：“黑洞，你在吗？”
仍旧没有回音。
一瞬间莫妮卡有种感觉，黑洞真的遵守了约定，没暗搓搓的监视她，一切都是这根触须自作主张的行动。
随即，她自嘲的笑了一声，自己是疯了才会这么想。
她将颈椎断掉的尸体拖回了冷藏室，转头洗了三遍手，过起足不出户的死宅生活。
日夜时长和地球不同，莫妮卡过的有些醉生梦死。
其实物资条件挺差，食物只有罐头，娱乐更是没有。
但能吃得饱还不用工作，空气和水都无污染，放在零号星球，那至少得是富豪养的情人才能得到的待遇。
有句老话说得好，饱暖思□□，富豪的情人安逸久了就会搞事试图上位。
莫妮卡现在安逸久了，也想搞事。
她很烦躁，比一下子来十次大姨妈还要烦，烦的恨不得能再遭遇一具活尸体来打一顿出气。
莫妮卡想起臭名昭著的感觉剥夺实验。
俗称放置play。
黑洞这是要让她无聊到就范？
真是阴险。
莫妮卡觉着自己快要受不了这压抑的环境了，又觉着主动请求黑洞出现就是输了。
她给自己找了个消遣，打开公共广播，开始骂人。
0号星球如今经济不行了，但人文底蕴还是非常深厚的，特别是骂人这方面，莫妮卡一口气骂了半小时不重样，心情终于略微好了些。
这时，总控室内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莫妮卡冷笑着接起来，果然听到了黑洞的声音：“还在生我的气吗？”
莫妮卡拒绝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再说这是生气能概括的吗，这是□□裸的仇恨。
没听到回答，黑洞继续道：“生气也没关系，是我的错，我没有搞懂人类的求偶方式。我只希望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只要我做得到。”
莫妮卡轻哼：“送我回人类社会也行？”
“可以。”黑洞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得不说，莫妮卡心动了。
她不能指望那些拾荒者真的去向政府汇报了自己落难的事，如果不仰赖于能够肉身跃迁的黑洞，她很可能真要一辈子被困在这。
而她的动摇被黑洞敏锐的捕捉到了。
“我现在就来见你。”
与之几乎同时到来的，是排山倒海一般轰隆隆的巨响。
所有还在工作的显示器上都在疯狂的闪烁着危险警示，随后便被切断了能源，彻底安静了下去。
在坠毁事故中幸免于难的S级警戒仓摇摇欲坠，这一次它没能苟活下去，金属墙壁扭曲着，被人仿佛撕开纸箱一样撕扯开。
莫妮卡又见到了黑洞的本体。
她本以为自己先前见过的已经足够震撼，而如今面前出现的庞然巨物。至少是山洞之中那怪物的十倍，小山一样，犹如她梦中那般令人本能的战栗，但并没有那般骇人，芒刺和巨口都看不到，只有银黑相间的触须在星体的冷光下烨烨生辉，仿佛流动的金属。
一条碗口粗的触须仿佛撕开酸奶盖膜一般扯开墙壁，直奔莫妮卡而来，似乎要直接卷上莫妮卡的腰。
莫妮卡嫌恶的眯了眯眼睛。
触须停住了，顶端的鳞片缓慢的向周围移动，水波似的，让人看着眼花。没用一分钟，就无中生有似的构筑出一张生满了利齿的嘴。
刚要说话，就被莫妮卡堵了回去：“你就这么出现，不怕直接将我吓死？”
“我以为，你不希望再看到拟态。”黑洞的声音之中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委屈。
莫妮卡却不依不饶：“所以恼羞成怒，想干脆把我吓死？”
触须上的嘴缩了起来，身体也往墙后躲，显得委屈极了。
莫妮卡心内的暴躁，和对这怪物没来由的同情在拉锯。
她没好气道：“我问你，你的这些触须，都能分开行动，并且具有独立的意识？”
莫妮卡听说过，一些外星生物是共用思维的，但就算如此，它们的每一个个体仍旧有独属于自己的脑子。
黑洞的声音从墙后传出来：“触须可以单独行动，但不会形成独立的意识，只会用接收器搜寻主体的指令。如果主体没有下达指令，大部分触须会休眠……”
说到这儿，声音停顿下来。黑洞意识到，或许是某些不听话的触须，贸然出现在莫妮卡面前，让她以为自己失约，才会如此气愤。
它解释道：“也会有一些个体凭本能进行简单的行动。”
比如，凭本能的想要靠近莫妮卡。
当然，那并非是真的想要触碰她的唇，宇宙之中包括黑洞在内的大部分生物，并不会将摄食器官贴在一起当做亲密友好的举动。
那根触须只是很单纯的，想让她吃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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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打开了监控。
之前警戒仓里用的是节能模式，监控系统缓慢的开启之后，画面上出现的，赫然是一具丧尸。
说是丧尸都抬举它了，它没有脸，下颚以上，融化之后泛白的脊柱上，有一条鳞光闪闪的触须在空气中浮动着。
莫妮卡知道这人。
他是自己这张最高权限的id卡的主人，当时她在这人身上摸id卡的时候，还想着他身材不错皮肤也挺好，平日应当很注重保养，结果死成这般模样，恐怕难以瞑目。
病毒早就死绝了，他是被黑洞的触须控制着过来的。
莫妮卡耳边是重复的敲门声，不想看监控画面里恐怖的脸，却又移不开目光，心内默默将黑洞的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她不怕吃苦，不怕危险，可这不代表她愿意生活在灵异片场。
搞什么，如果想打破僵局，搞英雄救美的老桥段，所以用丧尸来吓她，那至少把触须藏好一点吧！亲眼看到身体被触手操控着，只会让她更恶心好吗？
她强压怒气，打开广播，对着门外的丧尸道：“黑洞先生，收起你幼稚的把戏好吗。”
没用，活尸仍然执著的敲门。
莫妮卡怒从心中起，拖着一把钢管椅子，去打开了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那跟触须骤然伸长了身躯，似乎想要脱离开这具尸体，给莫妮卡一个爱的亲亲。
莫妮卡本能的汗毛倒竖，她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怒不可遏，反手就用尽全身力气，将椅子抡了过去。
“去死吧！”
“丧尸”似乎本能反应似的要闪开，只是它的身体终究是僵硬的，速度不够快，结实的挨了一下子。
触须被硬生生拍进了伤口之中。
尸体摇晃着倒地。
到了这份上，那条触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它从那人的脊髓腔中爬出来，却仍旧没有试图爬走，固执的想要缩短一点和莫妮卡的距离。
它本来就不完整，只有半截身子，断面和尸体相连，这才能短暂的恢复活性，而此刻强行将结合处扯开，黑血汩汩流出，如同蚯蚓似的蠕动了几下之后，就又恢复到了干瘪的模样。
莫妮卡将椅子放下，坐在上边喘着粗气。
倒不是很想观赏尸体，而是腿软。
理智上知道这已经是死去半年的尸体了，但她还是恍惚间感觉自己刚鲨了个人。
过了好久，莫妮卡如同自言自语的问道：“黑洞，你在吗？”
仍旧没有回音。
一瞬间莫妮卡有种感觉，黑洞真的遵守了约定，没暗搓搓的监视她，一切都是这根触须自作主张的行动。
随即，她自嘲的笑了一声，自己是疯了才会这么想。
她将颈椎断掉的尸体拖回了冷藏室，转头洗了三遍手，过起足不出户的死宅生活。
日夜时长和地球不同，莫妮卡过的有些醉生梦死。
其实物资条件挺差，食物只有罐头，娱乐更是没有。
但能吃得饱还不用工作，空气和水都无污染，放在零号星球，那至少得是富豪养的情人才能得到的待遇。
有句老话说得好，饱暖思□□，富豪的情人安逸久了就会搞事试图上位。
莫妮卡现在安逸久了，也想搞事。
她很烦躁，比一下子来十次大姨妈还要烦，烦的恨不得能再遭遇一具活尸体来打一顿出气。
莫妮卡想起臭名昭著的感觉剥夺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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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这是要让她无聊到就范？
真是阴险。
莫妮卡觉着自己快要受不了这压抑的环境了，又觉着主动请求黑洞出现就是输了。
她给自己找了个消遣，打开公共广播，开始骂人。
0号星球如今经济不行了，但人文底蕴还是非常深厚的，特别是骂人这方面，莫妮卡一口气骂了半小时不重样，心情终于略微好了些。
这时，总控室内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莫妮卡冷笑着接起来，果然听到了黑洞的声音：“还在生我的气吗？”
莫妮卡拒绝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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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到回答，黑洞继续道：“生气也没关系，是我的错，我没有搞懂人类的求偶方式。我只希望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只要我做得到。”
莫妮卡轻哼：“送我回人类社会也行？”
“可以。”黑洞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得不说，莫妮卡心动了。
她不能指望那些拾荒者真的去向政府汇报了自己落难的事，如果不仰赖于能够肉身跃迁的黑洞，她很可能真要一辈子被困在这。
而她的动摇被黑洞敏锐的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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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坠毁事故中幸免于难的S级警戒仓摇摇欲坠，这一次它没能苟活下去，金属墙壁扭曲着，被人仿佛撕开纸箱一样撕扯开。
莫妮卡又见到了黑洞的本体。
她本以为自己先前见过的已经足够震撼，而如今面前出现的庞然巨物。至少是山洞之中那怪物的十倍，小山一样，犹如她梦中那般令人本能的战栗，但并没有那般骇人，芒刺和巨口都看不到，只有银黑相间的触须在星体的冷光下烨烨生辉，仿佛流动的金属。
一条碗口粗的触须仿佛撕开酸奶盖膜一般扯开墙壁，直奔莫妮卡而来，似乎要直接卷上莫妮卡的腰。
莫妮卡嫌恶的眯了眯眼睛。
触须停住了，顶端的鳞片缓慢的向周围移动，水波似的，让人看着眼花。没用一分钟，就无中生有似的构筑出一张生满了利齿的嘴。
刚要说话，就被莫妮卡堵了回去：“你就这么出现，不怕直接将我吓死？”
“我以为，你不希望再看到拟态。”黑洞的声音之中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委屈。
莫妮卡却不依不饶：“所以恼羞成怒，想干脆把我吓死？”
触须上的嘴缩了起来，身体也往墙后躲，显得委屈极了。
莫妮卡心内的暴躁，和对这怪物没来由的同情在拉锯。
她没好气道：“我问你，你的这些触须，都能分开行动，并且具有独立的意识？”
莫妮卡听说过，一些外星生物是共用思维的，但就算如此，它们的每一个个体仍旧有独属于自己的脑子。
黑洞的声音从墙后传出来：“触须可以单独行动，但不会形成独立的意识，只会用接收器搜寻主体的指令。如果主体没有下达指令，大部分触须会休眠……”
说到这儿，声音停顿下来。黑洞意识到，或许是某些不听话的触须，贸然出现在莫妮卡面前，让她以为自己失约，才会如此气愤。
它解释道：“也会有一些个体凭本能进行简单的行动。”
比如，凭本能的想要靠近莫妮卡。
当然，那并非是真的想要触碰她的唇，宇宙之中包括黑洞在内的大部分生物，并不会将摄食器官贴在一起当做亲密友好的举动。
那根触须只是很单纯的，想让她吃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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