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暮紫
为了再没机会穿那件红色舞衣，季秋把她裁成一条一条的。一条绑在腰上，一条系在头上，还有三条缝在衣襟和袖口上。做完这些，她拿着剑，带上杳音出门了。
季秋武功底子不差，甚至比追音思音还要高上一成，但较于杳音，差之千里。可她练的是剑，杳音擅长使刀，所以她只得自己练。
她与杳音来到一片小树林，准备练他个十天半月，用以“防身”。
季秋从草丛中拣起一朵小花，把她抛至半空，银剑出鞘，剑身一横，小花被划成两截，下半部分坠地，上半部分继续往上飞旋。
季秋飞身而上，身形如圆盘，借四方力平行浮于空中，在花上侧切划十字，身体旋转一周穿过四瓣花，将花削成三角形状的六十四等分。最后，在花瓣即将落地之际，站于其中，一阵“鲜花雨”迎面而来。
季秋练了一整天，正想着收剑回家，突然从一个方向传来了“嗖、嗖”两声，一远一近两颗小石子分别朝季秋与杳音的小腿上打去。
杳音灵活闪避，并迅速找到目标，把刀横在了“刺客”的脖子上。季秋也没被掷中，就是躲开后跌了一下，为了控制住重心，把剑插在草上得以支撑身体，看着有些狼狈。
逸依旧嫌弃地拍拍杳音的小手：“拿开拿开，这次反应还不慢，有长进。”
杳音鄙视道：“用暗器伤人的小人。”
逸没理杳音，而是走到季秋跟前。拱手赞道：“季秋小姐，您的剑法不错。只是这‘摧花剑法’在下不敢苟同。”
季秋帮杳音鄙视逸道：“用暗器伤人的小人。”
逸撩起根发丝，道：“属下乃翩翩君子，怎会用暗器伤您，这一定是您误会了。这把青冥剑是主上托我交给您的，他说您没事多练练，强身健体，不过别累着，到时候不要‘惊吓过度’才好，身体好，心里素质也要过关。”然后躬身九十度，上前献剑。
季秋从逸手中接过那剑，她认得，这是上次大帐里姬辰扔给她的那把，是他的随身佩剑。“还有呢？”季秋现在心理素质极好，听完逸的话脸不红心不跳。
“没有了，属下告退，还有的主上亲自跟您说。”逸退下了。
季秋的右眼皮跳了跳。
杳音拦住逸，“为什么不理我，不回我的话。”
逸偷袭了杳音一下，这次她直接半跪在地上：“因为你那颗就是我扔的，恭迎主上。”
姬辰背手朝他们走来。
两人行完礼，逸搀着腿脚看着不甚灵活的杳音，站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陛下。”季秋将剑垂下握着剑柄，向姬辰行礼。
姬辰拿过剑，把它扔在草丛里，然后拉着季秋的手走向小树林深处……
他们走到一块高坡上，迎着夕阳坐下。姬辰着一身红色金边的外衫，与季秋红边的素服相得益彰。他揽过季秋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倒未觉她身体有何异样。“秋儿就那么怕寡人吗？为何每次都……”姬辰欲言又止。
季秋知道他在问昨晚的事，一抹绯色萦于两颊，她答：“秋儿还没准备好，秋儿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子。”她靠在他身上，呼吸均匀如常。
“嗯，寡人是和你开玩笑的。等你回到洛云，寡人会给你名分，再娶你，我们家秋儿的名声最重要。”姬辰转过身来摸摸季秋的头。
“谁说我怕了。”季秋转身仰起头，将唇附在姬辰的唇上，环住他的脖子，越吻越忘情。
姬辰没有理由拒绝，一双大手将她的身体贴紧，以更加热烈的吻回应她。
远处的逸眼疾手快蒙着杳音的眼睛，“啊呀，夕阳太刺眼了。”杳音熟练地找准逸眼睛的位置，同样遮住他的眼，“你说的对。”
季秋吻完，俏皮地将姬辰推开，“补回来了，昨晚欠的债，就此一笔勾销。”
姬辰浅笑道：“我们家秋儿还真会做生意。成，谁让寡人身边有个’祸国‘的妖女，都听她的。”
季秋佯装嗔怒，锤了他一下，继续靠在他身上，一起与他看漫天的紫霞……
夜溪宫门口，花妈妈与卢公公老早就吃完饭搬了条板凳出来乘凉。其实，她们的店打入秋以来，似天气般，一天比一天凉。
反观长生殿，自从出了那件事后，照样开张营业，不过那些花魁“打道回府”后，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但要比夜溪宫强。
今儿个他们俩不谈死对头长生殿，而是说这紫霞。他们一唱一和道
“霞满天，一起看紫霞满天。”
“话说，有位夫人的另一位义女近日被封为紫霞公主。”
“紫霞公主何人？有何来历？”
“这紫霞公主是那位夫人的外甥女，因在宫中与真正的公主云霞发生口角，夫人为羞辱云霞公主，故意将亲外甥女封为紫霞公主。”
“可怜的云霞公主啊。”多才多艺的卢公公此时蹙紧眉头，声色俱佳地演绎着，还配有二胡演奏声，增填了故事的悲凉之感。
有些路过的行人觉得有趣，将他们俩围拢起来，继续听故事。
“不过老生今日要为紫霞公主鸣不平，鸣不平。”花妈妈话锋一转，正色道。
“哦？怎讲？”卢公公停下手中的动作，与花妈妈对视一眼，惊诧道。
“紫霞会制紫色染料，举国闻名，独一份，实至名归。”
“哦，原来是那个姑娘，那个姑娘。”
众人皆知他们所说的是穆谨了。
此出名为《紫霞公主》，半个时辰后继续《紫霞公主与身份》，请众看官稍等片刻。
《紫霞公主与身份》
花妈妈与卢公公修整片刻，道具上齐，茶水备足，故事继续：
“可大家都不觉得奇怪吗，好像这个姑娘的名分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怎么说，怎么说？”卢公公敲着锣问。
“首先，她是正卿府嫡小姐。”
“奇怪在哪？”
“她不姓季，未入季家族谱，生母也不是正卿夫人，何来正卿府嫡小姐之说？”
众人点头。
“再者，既封为紫霞公主，鲁公令在哪，天朝诏书又在哪？”
众人亦点头。
“因为她是那夫人的亲侄女啊。”花妈妈突然起身，搞得坐在板凳另一头的卢公公结实地坐了个屁股蹲，那原本在他手上的锣在地上滚了几下，然后“锵”的一声倒地。
卢公公不疾不徐地起身，面不改色总结道：“需要的时候一个侄女就是夫人义女，嫁去天朝。需要的时候另一个侄女就是公主，羞辱真正的公主，管他名正言顺，管他规程法度，先糊弄住人再说。”
这一出引得众人纷纷大笑。
“此出名为《紫霞公主与身份》，待戌时继续开讲《紫霞公主与季府》、《紫霞公主与长生殿》，请众看官里边请，茶果姑娘一应俱全。”花妈妈唱和迎客道。
……
“不早了，秋儿，寡人要动身去洛云了。”夕阳已西下，姬辰携着季秋的手走出树林。
追音已候在不远处许久，见他们过来，施了一礼，呈上一个匣子。“小姐，事成了。”
季秋打开匣子，拿出一把折扇。她展开扇子，端详着扇子边缘已由原来的白色被染成血紫色。她满意地一笑，拿着扇子，拖起姬辰的下巴道：“客官可有兴趣与小女子去夜溪宫一观？”
“小姐这样太过轻浮，不合礼数。”追音纠正道。
姬辰示意她无妨，“不了，季秋小姐，寡人觉得你的表演比较精彩。”他亦勾了季秋的下巴，然后放下手，径直向前走去。
“杳音，如若季秋小姐再踏入烟花之所半步，打断她的腿拖到我面前。”
杳音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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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武功底子不差，甚至比追音思音还要高上一成，但较于杳音，差之千里。可她练的是剑，杳音擅长使刀，所以她只得自己练。
她与杳音来到一片小树林，准备练他个十天半月，用以“防身”。
季秋从草丛中拣起一朵小花，把她抛至半空，银剑出鞘，剑身一横，小花被划成两截，下半部分坠地，上半部分继续往上飞旋。
季秋飞身而上，身形如圆盘，借四方力平行浮于空中，在花上侧切划十字，身体旋转一周穿过四瓣花，将花削成三角形状的六十四等分。最后，在花瓣即将落地之际，站于其中，一阵“鲜花雨”迎面而来。
季秋练了一整天，正想着收剑回家，突然从一个方向传来了“嗖、嗖”两声，一远一近两颗小石子分别朝季秋与杳音的小腿上打去。
杳音灵活闪避，并迅速找到目标，把刀横在了“刺客”的脖子上。季秋也没被掷中，就是躲开后跌了一下，为了控制住重心，把剑插在草上得以支撑身体，看着有些狼狈。
逸依旧嫌弃地拍拍杳音的小手：“拿开拿开，这次反应还不慢，有长进。”
杳音鄙视道：“用暗器伤人的小人。”
逸没理杳音，而是走到季秋跟前。拱手赞道：“季秋小姐，您的剑法不错。只是这‘摧花剑法’在下不敢苟同。”
季秋帮杳音鄙视逸道：“用暗器伤人的小人。”
逸撩起根发丝，道：“属下乃翩翩君子，怎会用暗器伤您，这一定是您误会了。这把青冥剑是主上托我交给您的，他说您没事多练练，强身健体，不过别累着，到时候不要‘惊吓过度’才好，身体好，心里素质也要过关。”然后躬身九十度，上前献剑。
季秋从逸手中接过那剑，她认得，这是上次大帐里姬辰扔给她的那把，是他的随身佩剑。“还有呢？”季秋现在心理素质极好，听完逸的话脸不红心不跳。
“没有了，属下告退，还有的主上亲自跟您说。”逸退下了。
季秋的右眼皮跳了跳。
杳音拦住逸，“为什么不理我，不回我的话。”
逸偷袭了杳音一下，这次她直接半跪在地上：“因为你那颗就是我扔的，恭迎主上。”
姬辰背手朝他们走来。
两人行完礼，逸搀着腿脚看着不甚灵活的杳音，站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陛下。”季秋将剑垂下握着剑柄，向姬辰行礼。
姬辰拿过剑，把它扔在草丛里，然后拉着季秋的手走向小树林深处……
他们走到一块高坡上，迎着夕阳坐下。姬辰着一身红色金边的外衫，与季秋红边的素服相得益彰。他揽过季秋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倒未觉她身体有何异样。“秋儿就那么怕寡人吗？为何每次都……”姬辰欲言又止。
季秋知道他在问昨晚的事，一抹绯色萦于两颊，她答：“秋儿还没准备好，秋儿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子。”她靠在他身上，呼吸均匀如常。
“嗯，寡人是和你开玩笑的。等你回到洛云，寡人会给你名分，再娶你，我们家秋儿的名声最重要。”姬辰转过身来摸摸季秋的头。
“谁说我怕了。”季秋转身仰起头，将唇附在姬辰的唇上，环住他的脖子，越吻越忘情。
姬辰没有理由拒绝，一双大手将她的身体贴紧，以更加热烈的吻回应她。
远处的逸眼疾手快蒙着杳音的眼睛，“啊呀，夕阳太刺眼了。”杳音熟练地找准逸眼睛的位置，同样遮住他的眼，“你说的对。”
季秋吻完，俏皮地将姬辰推开，“补回来了，昨晚欠的债，就此一笔勾销。”
姬辰浅笑道：“我们家秋儿还真会做生意。成，谁让寡人身边有个’祸国‘的妖女，都听她的。”
季秋佯装嗔怒，锤了他一下，继续靠在他身上，一起与他看漫天的紫霞……
夜溪宫门口，花妈妈与卢公公老早就吃完饭搬了条板凳出来乘凉。其实，她们的店打入秋以来，似天气般，一天比一天凉。
反观长生殿，自从出了那件事后，照样开张营业，不过那些花魁“打道回府”后，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但要比夜溪宫强。
今儿个他们俩不谈死对头长生殿，而是说这紫霞。他们一唱一和道
“霞满天，一起看紫霞满天。”
“话说，有位夫人的另一位义女近日被封为紫霞公主。”
“紫霞公主何人？有何来历？”
“这紫霞公主是那位夫人的外甥女，因在宫中与真正的公主云霞发生口角，夫人为羞辱云霞公主，故意将亲外甥女封为紫霞公主。”
“可怜的云霞公主啊。”多才多艺的卢公公此时蹙紧眉头，声色俱佳地演绎着，还配有二胡演奏声，增填了故事的悲凉之感。
有些路过的行人觉得有趣，将他们俩围拢起来，继续听故事。
“不过老生今日要为紫霞公主鸣不平，鸣不平。”花妈妈话锋一转，正色道。
“哦？怎讲？”卢公公停下手中的动作，与花妈妈对视一眼，惊诧道。
“紫霞会制紫色染料，举国闻名，独一份，实至名归。”
“哦，原来是那个姑娘，那个姑娘。”
众人皆知他们所说的是穆谨了。
此出名为《紫霞公主》，半个时辰后继续《紫霞公主与身份》，请众看官稍等片刻。
《紫霞公主与身份》
花妈妈与卢公公修整片刻，道具上齐，茶水备足，故事继续：
“可大家都不觉得奇怪吗，好像这个姑娘的名分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怎么说，怎么说？”卢公公敲着锣问。
“首先，她是正卿府嫡小姐。”
“奇怪在哪？”
“她不姓季，未入季家族谱，生母也不是正卿夫人，何来正卿府嫡小姐之说？”
众人点头。
“再者，既封为紫霞公主，鲁公令在哪，天朝诏书又在哪？”
众人亦点头。
“因为她是那夫人的亲侄女啊。”花妈妈突然起身，搞得坐在板凳另一头的卢公公结实地坐了个屁股蹲，那原本在他手上的锣在地上滚了几下，然后“锵”的一声倒地。
卢公公不疾不徐地起身，面不改色总结道：“需要的时候一个侄女就是夫人义女，嫁去天朝。需要的时候另一个侄女就是公主，羞辱真正的公主，管他名正言顺，管他规程法度，先糊弄住人再说。”
这一出引得众人纷纷大笑。
“此出名为《紫霞公主与身份》，待戌时继续开讲《紫霞公主与季府》、《紫霞公主与长生殿》，请众看官里边请，茶果姑娘一应俱全。”花妈妈唱和迎客道。
……
“不早了，秋儿，寡人要动身去洛云了。”夕阳已西下，姬辰携着季秋的手走出树林。
追音已候在不远处许久，见他们过来，施了一礼，呈上一个匣子。“小姐，事成了。”
季秋打开匣子，拿出一把折扇。她展开扇子，端详着扇子边缘已由原来的白色被染成血紫色。她满意地一笑，拿着扇子，拖起姬辰的下巴道：“客官可有兴趣与小女子去夜溪宫一观？”
“小姐这样太过轻浮，不合礼数。”追音纠正道。
姬辰示意她无妨，“不了，季秋小姐，寡人觉得你的表演比较精彩。”他亦勾了季秋的下巴，然后放下手，径直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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