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_宫女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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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再回头一看抽匣,吓了一跳,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点了一点,少了两顶金丝冠,四个纯金镶玉的帽顶,几支纯金簪。

  崔琦哼地一声冷笑,但看着我吓得面孔发白,目瞪口呆,终于忍住,没有将嘲讽的话,说将出来。

  他转身走到阿摩身边,随意地躬了一躬身,公事公办地向阿摩拱手道:“沂王殿下,请你放心,给我天时间,卑职可以破得此案。”阿摩点点头,也一本正经地对崔琦说道:“有劳了。”

  崔琦又走到我的身边,这一次,他的言语还算平和,倒有些宽慰的意思:“你也不用担心,装着不知道东西掉了就行。天之内,我定能将它们还回来。”

  难道昨晚房梁上的那个黑衣人,并不是皇后派过来的杀手,只是一位着眼财物的妙手空空儿?我有些错愕,望着崔琦出门的背影,发了好一阵呆。

  给钟大人的扇套终于绣好了,我将白玉折扇装了进去,左右看看,觉得还不错,便趁着他来上课,恭敬地送了出去。钟声远接到手上一看,是一只天青色的扇套,上面有杏花垂柳,一线青砖城墙,城墙有城门行人,小桥碧水,还有一座绿色的琉璃宝塔,城墙之内的小山上,一座朱红的阁,有两个蓝衣小人,正在撞一只黄铜大钟……

  这扇套上的景物,正是钟声远的故乡金陵的名胜,绣了南京城的聚宝门,城外的大报恩寺塔,塔下的秦淮河水、长干桥,城里的大钟亭。那敲动的钟声,又暗暗合着钟声远的名字……

  这些景色,都是阿摩帮我在《皇舆图志》上面找的,如何绣,却是费了我一番心思,想了几天,才定下绣案。如今看到钟大人眼里欣喜的神色,心里真是有了一阵小小的自鸣得意。

  钟声远课罢,由我相送出门,平时几步之的距离,不知怎的,今日他却行迟迟,一直与我并着肩。我闻到他衣襟上好闻的檀香味,眼角扫过他春山一般秀美的面容,清风一样舒朗的举止,心里好生羡慕他的娘,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能有这样一位温润如玉,谦谦君般的夫君。

  行至前院门边,我止了脚步,向钟声远福了一福,婉婉言道:“钟大人,儿就送你到此了,你慢慢走。”

  钟声远目光里含满水一样的温柔,唇角微微翘起,那朵凝在嘴角的笑容,谦和自在空灵,看得我,有了一些些醉意。

  他从袖口之中,取出一个折得齐齐整整的方胜,递到我的手里,温和地对我说:“我的心意,都在这张纸上,希望儿你,可以读懂。”

  我心里怦怦直跳,有如小鹿撞怀,脸也羞成酡红之色,急急地转了身跑开了。

  悄悄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拆开方胜,里面是娟娟笔墨,写得的几行字。那钟声远不知道我问深浅,所以,写的是很工整的字体。只是我识字不多,只能认得其中的十来个字,根本读不懂这封书信。

  思来想去,这王府里,只有一个人可以拿着这封信去问。

  就等着仲夏的午后,小睡初醒,沏了香茗,备了一碟水灵灵的樱桃,找到阿摩,将这封信递给他,问问他,信里的意思。

  阿摩接到信一看,抬头望着我,惊讶地说:“这是钟师傅的字!”

  我向他点了点头,拿手指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着声音,悄悄地说:“我的小爷,你轻点声。帮你万姐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阿摩仔细地看了整封信,说:“这是钟师傅写的一词。”我愣了一下,这诗词歌赋,我哪里懂得,真是孔夫对着乡巴佬掉书袋找错人了。只好羞愧地一笑,央求阿摩解给我听。

  阿摩黑亮的眼睛一轮一转,脸上显出慧黠的笑意,声音里也带着笑,说道:“可以。不过,我要你唱支小调给我听。”阿摩小的时候,有什么不如意的,我常常唱歌哄他,没有想到,他如今还记得。

  这有何难,我急着知道钟声远写的是啥,笑嘻嘻地就答应了。转身关上殿门,原想再关上窗扇,但贪着那淡丽的光影投在桌几上的清雅,就没舍得合上。

  我迤迤然走到阿摩面前,双手轻扣于胸前,轻声曼吟,唱将起来:

  天上桫椤什么人儿栽

  地下的黄河是什么人儿开

  什么人把守关外

  什么人出家就没有回来,那个咿呀咳

  什么人出家就没有回来,那个咿呀咳

  天上桫椤王母娘娘栽

  地下的黄河是老龙王开

  杨六郎把守关外,

  韩湘出家就没有回来,那个咿呀咳

  韩湘出家就没有回来,那个咿呀咳

  这支小曲,阿摩小时候很爱听,都是叫我唱了一遍,又唱一遍,如今好一阵没唱了,我的心里,微微有些感触,阿摩长大了呢!

  阿摩听了,对我笑道:“我记得这支小调,我小时候,很喜欢听。”他才多大,语气却像大人似的,但配上他一张有红有白,摩合罗(当时七夕妇女求的一种漂亮可爱的泥塑娃娃)似的面孔,又老成又有趣。

  他拿出钟声远的那封信,先念给我听:“昨宵里恁和衣睡,今宵里又恁和衣睡。小饮归来,初更过,醺醺醉。中夜后、何事还惊起?碧天冷,风细细,触疏窗、闪闪灯摇。空床展转重追想,绮云梦、任枕难继。寸心万绪,咫尺天涯。好景良天彼此,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

  这词,用字浅白,我听了阿摩的吟咏,隐约能知道意思。现在,阿摩又为我细加解释:“钟师傅的这词,写着他连着几日都睡不好,心里惦记着一个人。只是这个人,身在侯门之内,他很想关心她,却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可以关心她。”

  我心里有所感怀,下一回见到钟翰林,有些话,要说给他听。

  突然,窗下几声娇娇的笑声,我探出头一看,却是青鸾紫凤两个在听墙根儿,我拿绢扇敲着窗棂,俏俏地骂道:“你们这两个小蹄,放着手上的活计不做,躲在这里做什么?”

  青鸾在窗棂前冒了个头,娇俏地回我:“我们也想万姊姊的曲!”紫凤跟着说:“万姊姊唱得好听,调也好。”

  我笑着说:“想有什么难的,等有空了,教你们就是!”青鸾吐吐舌头,笑道:“万姊姊不用了,我们已经会了!”

  我正在诧异,这两个人跑进殿来,笑嘻嘻地你推我,我推你,来到阿摩和我面前,福了一福,青鸾说:“奴婢两个想着唱给王爷听,请王爷不要见笑。”两人笑着挤挤眉眼,我见她俩一身的水碧衫,鹅黄绦带,身段婀娜,动静皆俏,就默许了她俩。

  青鸾右手轻抬,侧着脸,向着紫凤滴溜溜地一瞟,樱唇轻张,唱了起来:

  这封信儿什么人儿留

  夜晚里睡不着是什么人儿叹

  什么人做个桃花梦

  什么人一片相思说呀出来,那个咿呀咳

  什么人一片相思说呀出来,那个咿呀咳

  紫凤左手轻捂脸颊,眼波娇娇地低转,做了个粉面羞涩的表情,身轻盈一拧,也回唱着:

  这封信儿钟家哥哥留

  夜晚里睡不着是钟大人叹

  钟声远做个桃花梦

  钟翰林一片相思说呀出来,那个咿呀咳

  钟翰林一片相思说呀出来,那个咿呀咳

  我听到这里,才知道是这两个小丫头编排我,臊得脸儿通红,几步上前,要拿绢扇敲她们的头。这两个丫头,却嘻嘻地笑着,也不怕我,身像泥鳅那般从我手边滑开,翩翩然向院里跑去。我在后面赶着她俩,站在殿门口,指着她俩笑骂道:“你们这两个不上进的小蹄,旁的不,偏生了这满身的油嘴,看我今天不撕掳了你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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