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_宫女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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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阿摩寝殿的大红梅花暖帘被掀了起来,一位面容清秀,气质高雅的青年男,戴着雪笠,披着古铜色寿字毡大氅,带着几星飞雪,进到屋里。

  他向阿摩款款拜道:“小臣钟声远,今天特地来给沂王拜年,恭祝沂王殿下福寿康宁,吉祥如意。”

  阿摩见到老师到了,赶紧暂时收了悲伤的表情,站起来,受了钟声远的半个礼,也向他作揖拜年。钟声远看见房里一片愁云惨雾,便问道:“刚刚听人说起,沂王府中的一位宫女生了重病,可以让小臣看一看吗?”

  阿摩有些疑惑,望着钟声远,不知如何回答。冯在一旁对钟声远说:“钟翰林,已经用不着了,说不定她,马上就咽气了呢!”阿摩听了,失魂落魄的,用袖挡了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钟声远蹲下来,轻声安慰着阿摩:“沂王殿下,你不要慌。小臣家里,世代为医。所以,小臣也会些个医术,能让小臣看一看那位宫女吗?”

  阿摩连连点头,直说可以。冯见阿摩同意了,也没再说什么,将钟声远请进我住的隔间之内。钟声远先远远瞧了一瞧我的面色,然后,恭敬地向我一个长揖,说道:“这位宫女姐姐,我和你素不相识,今天因为要为你诊病,可能会触碰到姐姐贵体,先请你原谅则个。”

  阿摩连声催促,钟声远向阿摩行了半礼后,坐到炕边,以手搭脉,沉吟半晌,又拱手向阿摩请求道:“可不可以把这位宫女姐姐扶起来,让小臣听一听她的肺部?”

  阿摩当然点头。钟声远让肖建在炕上扶起我,我身软软,整个倒在肖建一双手臂里。钟声远对大家说:“我要听清这位姐姐肺部的呼吸之声,才能按症下药,这屋内,得十分安静才行。能不能让各位移一移贵步,暂时离开一下?”

  冯正蘑菇着不愿意出去,就听到任诚在外面,掀起帘儿找冯,说道:“冯公公,崔巡检在外面有事找你。”冯脸色一换,变成了一尊笑菩萨,嘻嘻而笑,说道:“这小崔几天没来了,一定有事相商。”领着应芝,出了房间。青鸾紫凤也跟着出去避开,只有阿摩,依然端坐一边,神色凝重地望着我。

  钟声远又向我做了一次揖。然后坐于我的身后,微红着脸,将耳朵贴向我的背部,认真地听着,听了几处地方后,心里有了把握,便让肖建将昏迷之中的我放好。转身对阿摩说道:“宫女姐姐原来只是酷寒侵体,才发了寒热。如果当初及时医治,也只是小病。可如今已经化成大凶之征,生死一线。小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得了她,不过只要殿下同意,小臣愿尽全力一试。”

  阿摩还只是虚龄七岁的孩童,做不了这么大的决定,只好踌躇着让肖建去找冯,冯和崔琦正在中厅说话,便打了帘进来,那恶人崔琦,也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进来瞧热闹。

  钟声远又将刚刚说过的话,向冯重复一遍,说:“宫女姐姐的病,热毒已经进到了肺部,所以呼吸十分困难,命悬一线。如果马上开始医治,先缓住她的呼吸之症,或许还能有救,但把握不大,也只有五成的成算。”

  冯沉吟着:“五成的成算小,又何必在她临死前又折腾她一遍呢?不如趁她现在身温和,穿上寿衣,让她安安静静地去了,落得个自在平静不好吗?”

  阿摩听了,掉着眼泪,说:“万姐不能死,我不能让万姐死!”

  那恶人崔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说了一句人话:“五成的成算,也不算小。往好处想,也有五成,不如试一试吧。”

  冯一脸不悦,想了一想:“也好,大过年的死人,总是不吉利。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请钟翰林操心了。”

  钟声远向冯拱了拱手,说:“我今天出来拜年,治病用的银针和药箱都没有带来,烦请公公派人,到我家中去取一下。”说完,找了纸笔,写下了家中地址,交到冯手中,温和地交待道:“再请和我娘说上一声,可能这几天,我都要留在沂王府里,让她放心。”

  冯老大不情愿,但在阿摩面前,也不敢拒绝,只好把手中纸张交给任诚,说:“你快快去吧。”恶人崔琦说:“我正好事也完了,要去思院的方向。小任可以和我乘马同行,少走几步。”任诚一听,可以骑马办事,不用在雪天里跑湿了靴,哪有不开心的道理,连忙拥着崔琦走了。

  钟声远请冯将前面大夫开的药方给他看了,一边看,一边轻轻摇头,他是那种行动倜傥有如清风的男,并不多说什么,提起笔来,重新写了一张药方,又交给冯,说道:“烦劳公公,派人去药堂抓药,煎给这位姐姐服下。”

  冯接过,交给应芝去办,应芝将腰肢扭了两扭,一脸不快地掀帘出去了。

  钟声远发现冯办事并不热心。就不再找他,转向肖建说道:“请这位公公去到后园,选一根两年生的翠竹,砍了过来。

  肖建只是一个老实巴脚的(音挨,呆傻,愚蠢)人,哪里知道两年生的竹是什么样的!钟声远只好起身和他一起,到后园之中,指好自己要的竹,看着他砍倒竹枝,选了可用的部位,拿进殿来。

  只见钟声远找到炭盆,将炭火拢得旺旺的,将两根劈开的竹筒,用火签夹着,在炭火上烘烤,慢慢地,那竹生出焦香之气,两端也有汁液流出,钟声远让青鸾紫凤两人,拿小碗接了这竹沥下的汁,看着用量够了,便两碗并做一碗,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在昏迷之中,哪里知道喝药。那钟声远只好跪上炕头,将我抱到他的怀里,用手指扳开我的牙关,让肖建喂一小口药,自己再捏住我的鼻,逼着我咽下。如此反复,只是很小一碗药水,竟让他费尽力气,气喘吁吁,细汗涔涔。

  他向阿摩抱过歉,脱下棉袍头冠,只穿了一件浅月色长衫,头上网着网巾,簪着一枝白玉竹节素簪,愈加显得面如冠玉,气质高贵。是月光下晶莹暗香的芝兰,春风里迎风招展的玉树。我那浮在半空之中的灵魂,也不禁为他喝彩。

  冯看了半天,不解地问道:“钟翰林,这竹里烤出来的水,也能治病吗?”

  钟声远微微一笑,答道:“这竹中的水,名叫竹沥,就是一味药。可以化痰平喘,正对这位姐姐肺热痰壅之症。只是一次不能多复,每两个时辰才能服一次。”

  阿摩听了,又见我服了药,心里的紧张稍稍平定。这时,青鸾端了新煎的药汁过来,钟声远还是如刚才那样,将我揽在怀里,以手撬开我的牙关,由肖建慢慢喂药。任诚也取了钟翰林的药箱针包回来,崔琦沉着脸,交给钟声远一包衣裳,说是钟娘让带给他的。

  虽然服下钟声远的药,我的病情有所好转,但沉疴难复,半夜里又是一阵危急,亏得钟声远在旁,用银针封了我的心厥经脉,冒着万般风险,按西域的方法,拿银刀为我放了小半碗血,来缓解我体中的热毒。他衣不解带,守在炕前,一会施针,一会喂药,每天都为我放小半碗血,红着眼睛熬了天,终于将我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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