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唯一_娘娘每天都在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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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唯一

  取而代之的,是疲惫,是失望,是暗淡。

  珍贵妃:“皇上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唤你湛哥哥了,再也不会了。”

  说完,她就带着奴才离开了惜颜殿。

  回到研熙殿后,珍贵妃就让奴才备了一大坛酒。

  而她,将奴才都遣了出去,一个人闷在内室喝闷酒,自说自话。

  到了夜里子时,她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地趴在桌上

  多年前,她在南原国皇宫涅槃重生。

  到如今,她为了湛哥哥...不是,她为了皇上飞蛾扑火。

  醉醺醺的珍贵妃仍记得初次见到北临帝的场景。

  那是一年秋天,她总是听皇室里的几个皇子说,北临国有个质子到了南原国。

  他们成天以欺负他为乐。

  谁欺负的最狠,父皇就会嘉奖他们。

  时年秋猎,父皇带着娘随行。

  那时她才六岁,刚到了可以出席各种宴会和场合的年纪。

  父皇和娘给她备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让奴才牵着她在马场玩儿。

  宫里头的皇子们,就在马场比射箭。

  她正骑在小马上玩儿呢,就见兄长们在那起哄。

  上官灵儿骑着马儿靠近,就见兄长们手里握着弓箭。

  而他们对面的靶子,是个大哥哥,十多岁的年纪。

  上官灵儿第一感觉就是“好俊的大哥哥呀”。

  他和太子哥哥差不多大的年纪,棱角分明的脸庞和五官,飞扬的眉,英挺的鼻。

  尤其是那双顶好看的眼睛,神秘而深邃,甚至还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离。

  只是他的手臂被箭给射中了,鲜血渗透他的衣袖。

  而那支箭,是她武艺不精的六哥射中的。

  哪怕少年受了伤,他也不如何喊痛,更没有示弱。上官灵儿觉得这个大哥哥看起来真真是弱小、无助、又可怜。

  在五哥也将他当靶子,继续射他时,她一把冲在前面替他挡了一箭。

  那时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冲上前替一个陌生少年挡箭。

  但是在那一刻,她就是奋不顾身了。

  父皇得知后,当众训斥了她。

  只是私底下,由于娘受宠,父亲到底是将哥哥们都罚了一通。

  尤其是五哥,被罚得最重。

  而她也才知道,原来那个少年就是从北临国来的质子。

  哥哥们说,他是北临国不要的皇子。

  父皇连北临国都不当回事,更别说北临国质子,他们都可以不当回事,任意欺辱。

  待她身上的伤好了,再一次见到那个少年郎时,是在六哥的生辰宴上。

  六哥故意让嬴湛端刚出炉的膳食,端滚烫的茶杯。

  她亲眼看见少年的掌心被烫红,可他只轻皱了一下眉头,什么话也没说。

  看到他这般隐忍的样子,她气得大闹六哥的生辰宴。

  然后拉着他离开了那个宴会。

  两人跑到御花园一角,她拉着他的手,给他“呼呼”吹掌心,“很疼吧?”

  她听见他回:“不疼。”

  上官灵儿:“你明知我六哥不待见你,为何你还要来参加他的生辰宴。”

  “因为你啊。”少年从袖袋里抓出一把糖果,“我知道你今日会来,上次你替我挡了一箭,我想谢谢你。”

  他还窘迫地挠了挠头,“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但我听别人说,你们小女孩最喜欢吃糖了。”

  上官灵儿看着少年手中被牛皮纸包着的糖,“其实我不喜欢吃糖的,但要是你送给我的,我就会很喜欢。”

  少年听了后,将那把糖塞到她的手心,还剥了颗糖递到她嘴里,问她,“甜吗?”

  上官灵儿糯糯地回:“好甜。”

  这一次,父皇没有没有偏袒她,而是罚她跪了大半天。

  但她什么不管,只要见到有人欺负那个少年,她就是要尽全力去帮他。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她每次帮他后,那些人会加倍地欺辱他。

  她便去求父皇,让他做她的书童。

  这样的话,她便能天天见到他,整日都和他呆在一起,保护他。

  父皇大发雷霆。

  但最后,她不吃不喝了三日,父皇和娘拿她没法子,终是同意了。

  他当了她的书童,由于她每日都和他在一起,没人再敢欺负他。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她才知道面前的少年看似是奶狗,实则是灰狼。

  他看似可怜无助,实则桀骜不驯。

  只是,他善于隐忍罢了。

  在阴谋斗争中,他懂得审时度势,懂得以退为进。

  渐渐的,他还会用拳头教训奴才。

  会用锋利的匕首吓唬欺负他和她的人。

  甚至,还会用计谋将几个哥哥耍得团团转。

  少年是渐渐勇猛了,可她的娘却渐渐失宠了。

  而那个少年,也敢于豁出去保护她了。

  有一日,父皇和娘发生了争吵,她便问他,“你长大了是不是也会有别的女人?”

  那一刻,少年的脸涨得通红,低低回了声“是”。

  气得她当时就哭着跑开,好几日没再同他说话。

  而她,也好几日没看见他了。

  最后还是她主动找上了门,可他却对她说,“灵儿,我要回北临国了。”

  上官灵儿:“湛哥哥,你能不能不走。”

  少年:“北临国是我的国,那里有我的家,我终究是要回自己的家的。”

  上官灵儿当时就扁着嘴,“那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南原国。”

  少年道:“若是我再次来南原国时,便是我兵临城下时。”

  上官灵儿:“一定要这样兵戎相见吗?”少年:“有些路,必须得走。”

  上官灵儿:“那你等我长大后,会来娶我吗?”

  少年微微一怔,“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会遇到比我更合适,更好的人。”

  上官灵儿:“可你就是我心中最合适,最好的少年郎,虽然他们总瞧不起你,可我知道,你终将有一日会君临天下的。”

  少年顿了顿,还是道:“灵儿,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离别时,少年抓了一把糖放在她手心。

  他还剥了颗糖递到她的唇边。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她也还是那个她,糖还是一样的甜。

  可是那一刻,她的心中却是苦涩的。

  待少年离开南原国那一日,她让人骑马带着她追他,而她哭了一路。

  最后马儿跑断了腿,她都没追上他。

  那时,其实她是想就那么跟着他走的。

  可是最后一想,她不能扔下娘不管。

  然而她心中的少年才离开南原国不久,一场大火席卷了她和娘的寝宫。

  娘葬身在了火海里,连带着少年临走前留给她的糖,她一直没舍得吃,也落在了那场大火里。

  少年离开了她。

  就连娘也离开了她。

  那一年,她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有人同她说,人是会变的,小时候的喜欢人,长大了未必会喜欢。

  可是她偏就不信。

  因为,哪怕她长大了,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总是认为没有心中那个少年郎好。

  她一直记着少年说的那句“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她知道,他指的是北临国与南原国的国恨家仇。

  因此,她的身份与他不配。

  于是,她以为只要她不在皇宫,只要她改名换姓,她便能配得上他了。殊不知,哪怕她改名换姓,不以南原国公主身份自持,可骨子里还是流着南原国的血液。

  最重要的,是她和他的初识,都是从南原国皇宫开始的。

  而这,也成为她侍寝时,他夜里做噩梦的源头。

  且她心中的少年郎长大了。

  应了那句话,人是会变的,小时候喜欢的人,长大了未必会喜欢。

  他甚至都不让她喊他“湛哥哥”了。

  她没有了娘,没有了父皇,没有了皇祖母,没有了家,只有他这么一个亲近的人。

  如今,连“湛哥哥”都不是她的了,她真的真的真的什么都没了,也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不管是孩童时的少年,还是如今的北临帝,都是她心中君临天下的少年郎。

  与其在这与一群女人争,倒不如在他彻底厌恶之前离开,给彼此留有一点念想,在他心中留下一个不会灭却的位置。

  做他心底里的唯一。

  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当天夜里,珍贵妃用一杯毒酒自缢了。

  后宫再没那个无畏、自信、反叛不羁、张扬、笑得明媚的珍贵妃了。

  北临帝得知后,好几日没上朝。

  据说,他就呆在龙轩殿的密室里,好几日没出来了。

  李忠实在没法子,就请了倾颜到龙轩殿。

  这一日,临盆的倾颜挺着个大肚子到了龙轩殿。

  李忠带着她到了密室门口。

  密室就在龙轩殿的书房内。

  李忠将密室开关打开后,倾颜刚走都门口,就有个瓷杯砸在她的脚下。

  “哐当!”瓷器碎了一地。

  接着,密室传来帝王雷霆般的声音,“滚!都给朕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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