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栽赃_夫郎让我别摆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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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栽赃

  距离两人上次去县里已经过了十来天,陆憬这段时日一直在家里画下一季的图册,现在已经画好大概一半了。

  他今天一早就去了县里,打算去铺子里看看最近的情况,顺便把图册给南琦捎去,图册全画完便有些晚了,他把这一半拿去南琦现在就能开始做样衣。

  正值中午,太阳炙烤着地面,万里无云,连片刻的阴凉都不留。

  昀哥儿热得一口气弄了两块冰放到屋里,靠在软塌上昏昏欲睡。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昀哥儿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听柳哥儿急道:“出事了夫郎!余凉小铺那边出事了!”

  余凉小铺可谓是这个夏天镇上最受欢迎的铺子了,因为炎热人们连出门逛街吃饭都不太乐意,因此镇上的铺子中午那会儿的生意都不太好。

  余凉小铺却不一样,天气越热人们越贪那一口,门口经常排着队,余凉小铺还限量,每天卖完准备的量就不卖了,眼见着打烊一天比一天早。

  这日正午,大伙儿吃完饭出来买冰饮吃。

  大太阳下排队实在难熬,因此昀哥儿还想了个办法,他让陆诚去找木匠刻了木签,上面写了编号,来买冰饮的客人可以先领签子,然后散到阴凉处等着,伙计叫到号数再拿着木签上前去点单付钱还签子,方便又实用。

  这个方法出来后还得到了众多客人的夸赞,引得镇上许多铺子纷纷效仿。

  伙计刚把第一百三十四客人的冰饮做好递给他,正要喊第一百三十五号客人上前,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像是有人倒了下去。

  伙计本不欲多事,那边却突然闹了起来。

  “死人了,冰饮吃死人了!”

  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传到铺子里,伙计和掌柜的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门外等着的客人也都在伸着脖子看热闹,连伙计愣着没叫号都没人催了,掌柜的也坐不住了,起身出了铺子,往人群围着的地方走去。

  离余凉小铺不远的街边有一棵大树,很多买冰饮的客人买完后喜欢到树下乘凉吃冰饮,此时树下的人群围了个圈,中间的空地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汉子。

  汉子嘴角似是有血,身边还散着一杯冰饮。

  竹筒杯倒在地上,杯子里是铺子里卖得极好的蜜豆冰,第一次来铺子不知道选什么的客人伙计都会推荐这款,现在用竹筒杯的客人也少了,镇上的熟客都会自己带着家里的陶碗。

  汉子身上穿的是粗麻衣,看手上的痕迹,应当也是个经常做活的人,只是现在围观的众人已无暇关注这些,汉子胸口的起伏渐渐微弱,似是已经没了呼吸。

  围观众人皆哗然,有人手里还拿着半碗冰饮,不知该不该继续吃,人群外忽然挤进来一个妇人,妇人看清中间躺着的汉子后便开始嚎啕大哭,“当家的!当家的你别吓我!”

  “当家的,我就去买个针线的功夫你怎么就这样了,你不是说你要在这里买碗冰饮尝尝吗?对了,冰饮……”

  妇人满面癫狂,似乎这才看到散落在地上已经化了一地的蜜豆冰,她立即爆发出更凄惨的哭声:“冰饮吃死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围观的众人许多是余凉小铺的熟客,看到这个情形眼里也有些惊疑,掌柜的便在这时走了过来,他看清现场的情况冷汗登时就下来了,这……这怎么还出人命了?

  熟客们对着他道:“赵掌柜,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真是吃你家的冰饮吃出问题的?”

  妇人这才知道这人是冰饮铺子的掌柜,当即对着他怒道:“你家竟然卖有毒的冰饮毒死了我家当家的!”

  赵掌柜结巴道:“不……许是别的原因呢?”

  妇人见他推诿,怒气更甚,“好!既然你不认,那我们就去报官,让县太爷还我们一个公道!”

  赵掌柜见她一言不合就要报官,眼前一黑,就想拦她,妇人却起身向着街口一招手,“大哥,这边。”

  一个汉子驾着牛车过来,下车和妇人一起把地上的汉子搬上了车,驾着往镇外的方向去了。

  掌柜的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几人走了,他在原地急得团团转,觉得自己的这份差事怕是要保不住了。

  还是伙计机灵,赶紧跑去陆宅报信。

  陆憬今天到镇上后便先把图册交给南琦,他临摹了两份,另一份昨日就已经交给沈夫郎了。

  然后他才去和周岩了解这十来天里铺子的情况,周岩道:“那边自从上次找的专门来剽窃画册的几个人都被我们揪出来后,也没什么别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在憋什么新招。”

  陆憬跟周岩也透了个底,“没事,越云布号现在自顾不暇,帮不了他们,他们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就是得提防着他们出阴招,晚上留意一点。”

  周岩经历过之前那一场放火,自然知道。他让陆憬放心,自己也是习武之人,寻常的三五个毛贼他还不放在眼里。

  说完这些,陆憬便去了后院慢慢翻看这段时间的账本。

  过了正午最热的那段时间,昀华斋的客人也慢慢多了起来,铺子里的布被选走了很多,周岩正吩咐伙计去后院库房上货,门口似乎进来了什么人,铺子里倏然一静。

  周岩转回身去看,竟是两个衙差进了铺子,他立马迎上前,不待他开口询问,衙差便道:“折溪镇的陆憬可在你们铺子?”

  周岩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维持着沉稳,他拱手道:“正是我们陆老板,请问差爷找他何事?”

  衙差道:“他牵扯到一桩命案,需要跟我们回衙门接受县太爷的询问。”

  周岩心里一沉,让伙计去叫陆憬,他把衙差引到一旁,背着人给他俩分别塞了颗碎银子,小声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差爷能跟我说说吗?”

  衙差颠了颠手里的碎银子,把大概情况跟周岩说了一遍。

  周岩听到是余凉小铺出的事,心里的担心更甚,他连忙问道:“那你们差人去镇上找陆夫郎了吗?”

  衙差收了钱,有问必答,“自是已经遣人去了。”

  担忧成真,周岩心急如焚,昀哥儿还怀着身孕,哪经得住舟车劳顿,恰好此时陆憬被伙计叫了出来。

  他面上还有些疑惑,周岩上前三言两语跟他说明了情况,陆憬脸色一沉,立即转身对两位衙差拱手道:“两位见谅,我夫郎怀有身孕,怕是经不起衙差骑马把他带过来的颠簸,不知能否网开一面,让我这位兄弟用马车接他过来。”

  衙差刚收了钱,态度并不恶劣,两个衙差对视一眼,对陆憬道:“你去与县太爷禀明情况,县太爷仁慈,应当会答应的。”

  陆憬心急如焚,生怕那些衙差伤到昀哥儿,听闻此言立马随着两个衙差出门,路上还催促两个衙差快些。

  衙差:……

  就很迷惑,从没见过这么着急的嫌疑人。

  铺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南琦也听到风声到前面来了,铺子里的客人都在窃窃私语。

  周岩跟南琦大致说明了情况,让他看着铺子,自己去后院牵了马跟去衙门。

  陆憬刚到公堂上便向县太爷禀明情况,县太爷一怔,没想到他开口不诉冤情却是关心自己夫郎,他点点头,准了这个请求,又让师爷拿了块牌子给陆憬,作为凭证,以防去找昀哥儿的衙差不信。

  陆憬把令牌拿给堂外等着的周岩,轻声道:“拜托了。”

  周岩郑重地点点头,转身出了衙门,骑上马疾驰出城。

  公堂里,县太爷已经开始了对陆憬的审问。

  “陆憬,折溪镇余凉小铺可是你与夫郎所开?”

  陆憬扫了一眼旁边地上躺着的汉子和哭哭啼啼的妇女,点头道:“正是。”

  “这位村民吃了你家的冰饮吐血而死,你可知此事?”

  陆憬摇头道:“不知,不过我敢保证,我们的冰饮都是干净的冰所做,铺子里的卫生情况也可以让大人您随时检验,绝对没有问题。”

  旁边的妇人听闻陆憬此言,立刻怒骂道:“分明就是你们铺子的冰饮吃死了人,你还在这里狡辩!”

  她转而哭着面向县太爷,“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一个弱女子,若是当家的没了我也没活路了啊……”

  她呜呜地哭得伤心,县太爷见双方各执一词,便道:“既然如此,便让仵作上来验尸,看他究竟是因何而死。”

  仵作很快便被传了上来,他跪在地上仔细查验,半晌后对着县太爷道:“禀大人,此人是因为中毒而死。”

  他又对着妇人道:“他可是吃了什么?”

  妇人道:“吃了这个。”

  她竟是在那么慌乱伤心的情况下还记得把竹筒杯带走,此刻也作为证物递给了仵作。

  看到妇人的动作,陆憬眼神一凝,准备得这么齐全……

  竹筒杯里原先的蜜豆冰撒了许多,现在里面只剩下浅浅一层,已经化成了水。

  仵作接过来,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根银针,往那层浅浅的蜜豆饮里一戳,等了一会儿拿出来,便看到银针尖端已经变成了黑色。

  仵作道:“他生前吃的这份饮品确实有毒。”

  堂外哗然,那妇人也似战胜一般对着陆憬道:“还不承认你家冰饮有毒?”

  陆憬仍不相信会有人恶毒到真用一条人命来栽赃他,他对县太爷道:“大人,仵作并不能确认这人所中之毒就是杯里的毒,而且我们铺子的冰饮都是同一块冰同一锅蜜豆,怎么别人吃了没事这位客人吃了就出事了?我请求找位大夫协同仵作一起做一次细致的检查,看这位客人的死因和杯里的毒是不是同源。”

  县太爷听了陆憬的话,也低头陷入了沉思,陆憬说得对,无冤无仇他做餐饮生意的何必毒死客人,若真是他铺子里的失误,为何只有这一个客人出事?

  仵作却当场反问道:“陆老板这是觉得我能力不足?”

  那妇人也发疯一般冲上来想挠陆憬,却被衙差拦下。

  场面僵持不下,堂外却突然传来一声,“我有证据!”

  看热闹的人群分开,露出了昀哥儿、王大夫和陆诚的身影。

  昀哥儿快步走上前,却被衙差挡在堂外,陆憬一愣,急忙上前想扶住他,陆憬扬声对县太爷道:“大人,这便是我夫郎。”

  县太爷点了点头,衙差这才把几人放进来,陆憬见昀哥儿额头上全是汗水,知道他定是着急忙慌赶过来的。

  他这么怕热,不知道这会儿他有多难受,陆憬想帮他捋捋额侧被汗水沾湿的头发,却顾忌着在公堂上忍了下来。

  昀哥儿给了陆憬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要下跪禀明情况,县太爷已经知道他有身孕,免了他的跪礼,让他站着说明便是。

  昀哥儿谢过县太爷,示意陆诚把手里的东西拿过来,他对县太爷道:“大人,这是我们铺子里蜜豆冰的原料:碎冰和蜜豆,所有卖出去的蜜豆冰都是从这两个大盒子里盛的;这是我们从出事的时候那些客人手里收回来的蜜豆冰,请您查验。”

  县太爷当即示意仵作上前,仵作动作慢吞吞地取了根银针,往里面一一验过,银针依然光亮如初。

  那妇人却似乎是慌了,大声哭道:“那我当家的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是自己下药害自己吗?”

  昀哥儿道:“这是我们镇上医术最好的王大夫,不如让他看一看?”

  不等妇人反驳昀哥儿又道:“若是你们觉得我们买通了大夫,我已派人去请县城和盛医馆的大夫了,估计一会儿就到。”

  县太爷捋了捋胡子,道:“那便让这位王大夫先看看吧。”

  王大夫蹲下仔细看了看那汉子的口鼻,又摸了气息,发现确实是没气了,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又试了试脉相,那妇人见王大夫如此,似乎有些紧张,想上前驱赶他,却被陆诚拦住。

  王大夫收回手,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银针,往汉子身上快准狠地一扎,那妇人闹得更凶了,哭骂王大夫侮辱她丈夫尸身。

  众人也不解王大夫这是干嘛,往死人身上扎针有什么用?县太爷正想出声询问,就见那本来已经死了的男人竟然咳了一声,好像要清醒过来一样,众人惶然后退,堂外还有人口中喊着“诈尸了!”

  王大夫收起银针,起身道:“这位病人是吃了假死药,本身也并未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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