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错付
无论是书中的角色，还是书外的读者，所有人都说：朔月是一个阴晴不定、口蜜腹剑的双面派。
你可以和他结为同盟，可以利用他，可以欺骗他，但绝对不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他似乎将最柔软最纯粹的感情都奉献给了人类起义的大业，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能够干扰他的内心。
乖顺听话、温柔体贴、甜言蜜语……所有的这些都可以是他，他可以变成任何你希望的样子。
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直到目的达成的那一刻。
夜芒星笑得很难看：“你这次真的把我骗过去了。”
“这把枪是专门为对付吸血鬼所设计的，即使是身负夜家纯统血脉的你，也会身负重伤。最后一遍，你是谁？”
夜芒星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认为我不是‘夜芒星’，却又确定我拥有着夜家的血脉？”
“这是你该回答的问题。”
枪口朝着太阳穴那块软肉又抵进去几分，“咔嚓”一声，枪管内银色的水滴变成危险的深红色，警告着最后的通牒。
“……我失忆了，这么说，你信么？”
朔月眯起眼睛笑了，下巴抵在对方的头顶，像毒蛇缠绕着猎物，肌肤相贴。他一只手稳稳托着枪柄，另一只手抚上夜芒星的脸庞，从耳畔划过嘴角，停在那圆润的唇珠上轻轻一点。
“不要敷衍我，亲爱的。”他口中说着甜腻的话，从远处看仿佛是小情侣偎依在一起。
夜芒星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沉了下去。
他想，自己真傻，竟然以为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够打动朔月这种人。
敏感，多疑，腹黑，阴险……这个拿枪威胁着他的人，几乎无法与任何美好的词汇重合。
漫长的沉默酝酿在二人之间，久到朔月几乎以为怀里的人就要决定这么被自己一枪杀死。
他嘴角的笑意也扯了下来，面无表情。
“你看，你不想杀我。或者说，你不能杀我。”夜芒星嘲讽道。
这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朔月念着什么旧情。不过就是他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夜芒星终于将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从最开始的成人礼，到假意和自己结为同盟，再到刺激芙娜将自己骗入这地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这一步，为了这间实验室里的某样东西。
“……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不是吗？不如我将你的两条胳膊先打下来？”朔月凉凉地威胁着。
夜芒星感受到身心俱疲，他不想再和对方周旋下去了。“我是谁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不是么？你只是想要利用我这副身体而已。你要做什么，请直说。”
“聪明人。”一声叮当的脆响从身后传出，一对黑色的手铐被递到眼前。“戴上它。”
夜芒星皱眉，他血管里沸腾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远离这件恐怖的东西，就像是小型动物遇到了大型天敌一般受惊。
“这是什么？”
“研发小组上周研究出来的东西，说是能压制吸血鬼的力量。你是这对手环的第一个主人，开心么？”
呵，上周……这所谓监管严密的夜家，对于朔月来说也不过是直进直出是吗？
没有理会对方最后一句毫无幽默感的玩笑，夜芒星沉默地为自己戴上这副屈辱的手铐。锁扣接上的一瞬间，眼中整个世界都晃动了一瞬。
听觉，嗅觉，视觉，触觉……血族灵敏的感官都被抑制到了极限，身上使不出一丝力气。现在的他和人类无异，不，甚至更加弱小。
“做得挺好的。”
“谢谢夸奖。”
朔月将枪放下，给了他一把十字型的细长钥匙。
“用这把钥匙去开那边柜台的门。”
夜芒星照做，从里面取出三支莹绿色的试管。
朔月接过来后，又递出来另一把锥形的钥匙。“用这个去开那个保险箱。”
夜芒星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叠资料。
接下来朔月没再给钥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半透明的卡片。“贴在那面墙上的方形凹陷处。”
卡片认证成功后，整面墙从中间分裂，平行缩到两旁，留出中间的通道，一直延伸向上。
这看来就是出去的另一条密道了。
夜芒星：……你是真的把这里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
看出了夜芒星眼中的复杂情绪，朔月轻笑：“没办法，毕竟这位大少爷还只是个孩子，这些年再怎么谨慎也还是留下了漏洞。不过虽然我们成功复制了钥匙和磁卡，也必须得由本人插入才能正确开锁。”
意识到自己最后的价值竟然只是个开锁的，夜芒星自嘲地冷哼一声：“锁都开了，现在我的命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了吧。”
他说得轻轻巧巧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捏紧的手掌里却攥满了汗。
朔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故作冷静的小动物一般警惕的眼睛，视线停留在对方下意识握紧的拳头。
就连夜芒星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这一习惯：他总是会在紧张时不自禁地握拳，仿佛这样就能积攒力量。
朔月嘴角微微勾起，低头将试管和资料都放进手提箱里。“不用紧张，我们一个月后还有最后一段路程需要一起走。”
最后一段路程，自然指的是不久即将到来的无月之夜了。
在原著里，朔月成了夜银河的血仆，一起进入秘境，和往常的每一届一样，普普通通地拿到了月神的精华，普普通通地出来，宣告夜家新人家主的继承。
似乎没什么特殊之处。
夜芒星却直觉有异样。
他强行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朔月收为血仆……突然提前的无月之夜……朔月自称对原主“夜芒星”长时间的监视……这间诡异的实验室……秘境。
朔月想要在无月之夜做什么？和这间实验室有关吗？
“……这里是研究什么的？”
朔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夜芒星：“看来有些东西你知道，有些东西你并不知道。”
夜芒星想起来了自己之前胡扯的预知梦，尴尬地闭嘴了。
说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听者不仅知道自己在说谎，而且还相当配合地装作相信的样子。
他现在开始疑惑在朔月眼中，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夺舍的孤魂野鬼？
“走吧。”扣上锁，朔月提起银质的手提箱，往那刚打开的通道走。
“去哪？”夜芒星下意识回答。
“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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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和他结为同盟，可以利用他，可以欺骗他，但绝对不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他似乎将最柔软最纯粹的感情都奉献给了人类起义的大业，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能够干扰他的内心。
乖顺听话、温柔体贴、甜言蜜语……所有的这些都可以是他，他可以变成任何你希望的样子。
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直到目的达成的那一刻。
夜芒星笑得很难看：“你这次真的把我骗过去了。”
“这把枪是专门为对付吸血鬼所设计的，即使是身负夜家纯统血脉的你，也会身负重伤。最后一遍，你是谁？”
夜芒星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认为我不是‘夜芒星’，却又确定我拥有着夜家的血脉？”
“这是你该回答的问题。”
枪口朝着太阳穴那块软肉又抵进去几分，“咔嚓”一声，枪管内银色的水滴变成危险的深红色，警告着最后的通牒。
“……我失忆了，这么说，你信么？”
朔月眯起眼睛笑了，下巴抵在对方的头顶，像毒蛇缠绕着猎物，肌肤相贴。他一只手稳稳托着枪柄，另一只手抚上夜芒星的脸庞，从耳畔划过嘴角，停在那圆润的唇珠上轻轻一点。
“不要敷衍我，亲爱的。”他口中说着甜腻的话，从远处看仿佛是小情侣偎依在一起。
夜芒星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沉了下去。
他想，自己真傻，竟然以为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够打动朔月这种人。
敏感，多疑，腹黑，阴险……这个拿枪威胁着他的人，几乎无法与任何美好的词汇重合。
漫长的沉默酝酿在二人之间，久到朔月几乎以为怀里的人就要决定这么被自己一枪杀死。
他嘴角的笑意也扯了下来，面无表情。
“你看，你不想杀我。或者说，你不能杀我。”夜芒星嘲讽道。
这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朔月念着什么旧情。不过就是他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夜芒星终于将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从最开始的成人礼，到假意和自己结为同盟，再到刺激芙娜将自己骗入这地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这一步，为了这间实验室里的某样东西。
“……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不是吗？不如我将你的两条胳膊先打下来？”朔月凉凉地威胁着。
夜芒星感受到身心俱疲，他不想再和对方周旋下去了。“我是谁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不是么？你只是想要利用我这副身体而已。你要做什么，请直说。”
“聪明人。”一声叮当的脆响从身后传出，一对黑色的手铐被递到眼前。“戴上它。”
夜芒星皱眉，他血管里沸腾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远离这件恐怖的东西，就像是小型动物遇到了大型天敌一般受惊。
“这是什么？”
“研发小组上周研究出来的东西，说是能压制吸血鬼的力量。你是这对手环的第一个主人，开心么？”
呵，上周……这所谓监管严密的夜家，对于朔月来说也不过是直进直出是吗？
没有理会对方最后一句毫无幽默感的玩笑，夜芒星沉默地为自己戴上这副屈辱的手铐。锁扣接上的一瞬间，眼中整个世界都晃动了一瞬。
听觉，嗅觉，视觉，触觉……血族灵敏的感官都被抑制到了极限，身上使不出一丝力气。现在的他和人类无异，不，甚至更加弱小。
“做得挺好的。”
“谢谢夸奖。”
朔月将枪放下，给了他一把十字型的细长钥匙。
“用这把钥匙去开那边柜台的门。”
夜芒星照做，从里面取出三支莹绿色的试管。
朔月接过来后，又递出来另一把锥形的钥匙。“用这个去开那个保险箱。”
夜芒星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叠资料。
接下来朔月没再给钥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半透明的卡片。“贴在那面墙上的方形凹陷处。”
卡片认证成功后，整面墙从中间分裂，平行缩到两旁，留出中间的通道，一直延伸向上。
这看来就是出去的另一条密道了。
夜芒星：……你是真的把这里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
看出了夜芒星眼中的复杂情绪，朔月轻笑：“没办法，毕竟这位大少爷还只是个孩子，这些年再怎么谨慎也还是留下了漏洞。不过虽然我们成功复制了钥匙和磁卡，也必须得由本人插入才能正确开锁。”
意识到自己最后的价值竟然只是个开锁的，夜芒星自嘲地冷哼一声：“锁都开了，现在我的命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了吧。”
他说得轻轻巧巧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捏紧的手掌里却攥满了汗。
朔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故作冷静的小动物一般警惕的眼睛，视线停留在对方下意识握紧的拳头。
就连夜芒星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这一习惯：他总是会在紧张时不自禁地握拳，仿佛这样就能积攒力量。
朔月嘴角微微勾起，低头将试管和资料都放进手提箱里。“不用紧张，我们一个月后还有最后一段路程需要一起走。”
最后一段路程，自然指的是不久即将到来的无月之夜了。
在原著里，朔月成了夜银河的血仆，一起进入秘境，和往常的每一届一样，普普通通地拿到了月神的精华，普普通通地出来，宣告夜家新人家主的继承。
似乎没什么特殊之处。
夜芒星却直觉有异样。
他强行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朔月收为血仆……突然提前的无月之夜……朔月自称对原主“夜芒星”长时间的监视……这间诡异的实验室……秘境。
朔月想要在无月之夜做什么？和这间实验室有关吗？
“……这里是研究什么的？”
朔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夜芒星：“看来有些东西你知道，有些东西你并不知道。”
夜芒星想起来了自己之前胡扯的预知梦，尴尬地闭嘴了。
说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听者不仅知道自己在说谎，而且还相当配合地装作相信的样子。
他现在开始疑惑在朔月眼中，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夺舍的孤魂野鬼？
“走吧。”扣上锁，朔月提起银质的手提箱，往那刚打开的通道走。
“去哪？”夜芒星下意识回答。
“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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